宝珠剧烈地挣扎起来,她挣扎越厉害,韩建泓抱得越紧。
他们在力量方面的悬殊永远没有办法改变,这是宝珠最愤怒和委屈的地方,韩建泓总凭借着力气的优势强迫她。
她泪珠子哗啦啦地掉。
韩建泓抱着她不动,连呼x1都很轻,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温和开口:“莫寡妇不会si,你也不会出事。”
宝珠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哭到最后ch0u噎个不停,看着随时都会晕过去。
韩建泓拧眉不语,等她情绪缓和下来了,才慢慢松开手。
“你要是怕我,我离开这个家就是。”
宝珠低着头抹眼泪。
韩建泓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放在她脚边,跃身从窗户翻出去,消失在朦胧的夜se里。
一个小时后,韩建泓敲开老支书的院门,老支书看到是他,笑眯眯的:“是你啊建泓,大晚上的过来找我什么事?”
韩建泓把手里的酒和红糖递过去:“过来陪您喝点。”
老支书笑呵呵地迎他进屋:“好久没跟你喝酒了,正好赵老根和莫寡妇的事得问问你的意见,进来吧。”
老支书的婆娘炒了一盘花生米,两人就着花生喝酒,两杯下肚,老支书握着老烟斗,满脸愁容。
“那个特殊时期很多人被批si,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好几个亲人惨si,有的被剥了皮扔到油锅里,有的受不住唾沫星子,被b着自杀。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人命b以前贵,要是再把人弄si,岂不是又走了老路?”
韩建泓给他添酒:“您是个心地好的,白花村多亏是您在管。”
“善良管什么用?”老支书摇摇头,唉声叹气,“村里反对的人多着哩。赵老根和莫寡妇是有错,可那莫寡妇也是个可怜人,都是为了拉扯那几个孩子长大,只是她和赵老根都糊涂呐。”
说到莫寡妇,老支书神se悲悯。
“你是个主意大的,怎么看这事?”
“叔走的老路b我多,肯定已经想到要怎么处理这事了。不过村里的寡妇不止莫寡妇一个,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
老支书眯着眼睛:“我再想想吧。”
过了几天,宝珠和王桂花才反应过来,韩建泓是真的走了。
不知道去了哪里,不在养猪场,养猪场已经买进猪仔养着了,找了人看管。
问村里人,都说不知道,养猪场的工人也是摇摇头。
王桂花彻底慌了。
儿大不由娘,韩建泓是个主意特别大的,自从两年前婚事吹了以后,王桂花说的话就越来越不好使了。
她后知后觉,自己那天闹,让她失去了大儿子,这种感觉令她脚底生凉,做什么事都没有jg神气。
养儿防老,建泓不养她,她这辈子就没指望了。
又过了几天,到处打听还是了无音讯,王桂花几乎要晕过去,每天都六神无主。
她受不住了,拉着宝珠:“宝珠,你知道你大哥去哪了吗?他还会回来吗?”
王桂花眼睛肿得跟被蜜蜂蜇了似的,这几天她天天哭,天天盼,盼着韩建泓回来。
都说孩子怕爹娘,可人老了,都会反过来怕儿子。
赵宝珠摇摇头,她真不知道韩建泓去哪了,或许是受到了王桂花的影响,她不仅没觉着高兴,心里也堵得慌。
那天晚上,他说他要走,因为她怕他。
王桂花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喃喃道:“我不应该说建泓的,他肯定是生我的气了。”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建泓这次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她哭,也骂自己,没有jg力再去管宝珠,和宝珠的关系反而好了起来。
煎熬地在村里四处打听,可他们认识的人就那么多,连县城都没怎么去过,根本打听不到什么。
王桂花没心情下地了,也不催着宝珠下地,有空就去养猪场看看,或者找关系要好的妇nv倾诉。
就这样等着,韩建泓的消息没等到,倒是等来了韩建河的。
是从外面做生意回村的人说的。
“王婶儿,建河哥不知道跟谁学了坏,去跟人赌,赔了好多钱,没钱赔了,被人打了一顿,抓到公安局去了。”
王桂花晕厥过去。
赵宝珠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许久之后,才懵懵地问:“在哪儿的公安局?”
村里人摇摇头,说人被带走以后帮忙打听过几天,没打听到。
“嫂子,你们得小心些,那些要债的说要过来你们家讨债,都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的黑心人,只有你们两个nv人在家,怕是撑不住,赶紧把建泓哥找回来吧,也许他会有办法。”
宝珠脚一崴,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等来了建河,带来的却是晴天霹雳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
王桂花醒来的时候,眼泪都挤g了,抓着宝珠的手:“宝珠,你快去把你大哥找回来,让他救救建河。”
大事上她向来是没有主意的,一遇事就六神无主,现在家里没人只能依赖宝珠。
赵宝珠不说话,她心里难受得厉害,跟被针刺了一样,想哭都哭不出来。
她到哪儿去找大哥?
又过了两日,赵家婶子过来传话:“虎子在县城看到建泓了,听说他现在住城里。”
王桂花的眼睛亮了起来:“宝珠,快去叫你大哥回来,他肯定会有办法的。”
赵宝珠先坐村里的牛车到镇上,再转火车。
问了一路,傍晚的时候才艰难找到韩建泓住的地方,她站在门外,茫然无措。
韩建泓走之前给她留了五百块钱,这些天打听韩建河的消息,到处求人,已经差不多花光了。
钱没了,事却没有什么进展。
韩建河在另一个县城被抓,韩家在那边没有亲戚,即便有也是老实本分的农民,没人脉,不知道去哪里打听。
她所有法子都试了,没用。
也就是这些日子的奔波,让她意识到,韩家是由大哥撑起来的,他是家里的顶梁柱。
她抓着肩膀上的布袋,有些紧张。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不知道韩建泓愿不愿意帮这个忙,因为他x子凉薄,韩老头si的时候,只在出殡那天回趟,待了一晚上就走。
宝珠踌躇徘徊半天,手举起又放下。
“你找谁?”背后冷不丁地出现一个声音,她吓一跳,转过头,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瘦瘦高高的。
目光再往后,是韩建泓挺拔的身躯,四目相对,他目光沉沉,她则局促不安地搓着双手:“大哥。”
韩建泓没应,侧头和少年说:“金山,你先回家。”
金山点点头,拐进旁边的巷子里,很快就不见人影。
宝珠心里积了许多的话,可找到了人,喉咙却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
虽然紧张,但是看到他心却莫名安定下来。
“大哥,建河有消息了。”
她小声说。
韩建泓面无波澜,走过来,直接越过她开门进屋。
一句话没说。
宝珠急得yu言又止,话还在喉咙里卡着,人已经进了屋里。
门掩着没关。
宝珠纠结片刻,跟着走进去。
房子不大,院子收拾得gg净净,墙都是用砖砌的,这是韩建泓在外面的生活。
她匆匆扫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