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什么?您为帝国做了这么多贡献,凭什么说收回就收回?”
“他在逼我回去,他认为封了我的权限,我的研究就会进行不下去,总有一天,会回到他身边,向他低头认错。”
季琅:“……”
真是傲慢的帝王。
他的教授不该向任何人低头,皇帝不配,所有人都不配。
“但事实证明,没有大数据中心的帮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大可去翻阅纸质书籍,只是麻烦一点。”
“人太过倚仗一样东西,就会产生无端的自信,认为可以以此要挟所有人。”
“教授,”季琅压低声音,黑眸中的情绪看不分明,“他这么对您,您就一点都没想过……”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陆霖摇了摇头,“你想过的我都想过,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治好穆洵。”
他并没有多谈一个字,季琅却已心下了然。
龙系特征的杀伤力有目共睹,穆洵一个人可抵一支军队。
治好了穆洵,就相当于他们有了最大的底牌。
“狼群作战讲究协作,现在可不是逞孤狼之勇的时候。”陆霖又补充了一句。
“您就放心吧,没有您的命令,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陆霖点点头,看向窗外。
陛下待他有恩,于情于理,他不该产生这种念头。
可瑶光星上发生的一切改变了他的看法。
帝王的野心不断膨胀,如果再没人制止他,迟早会出现第二个瑶光星、第三个……
无数人会沦为战争的牺牲品,无数美好的家园成为废土。
陆霖:“这些话,你别跟外人说。”
“我守口如瓶,不过……宋今算外人吗?”
陆霖无奈:“他不算,小宋在那场战争中失去了家人,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站在我们这边。”
“这样啊……”季琅想起自己对待那个小oga的态度,不禁有点愧疚了,“可他不婻諷是天权星人吗?他的家人上了前线?”
“还记得我跟你说,瑶光星的感染者被治疗机构接收的事吧?”
“记得。”
“宋今的父母恰好是那家医院的医生,当时缺乏有效的防护措施,他们接触病人而被感染,而蛇系又天生发情期和易感期表现不明显,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季琅:“……”
“也别跟小宋提这件事,不然的话,他会黑化。”
“怎么个黑化法?”
“嗯……”陆霖回忆了一下那画面,“大概是变成失去高光的阴暗小蛇吧。”
陆霖在房间里闷了两天,屡次尝试,都发现自己只要十分钟内没闻到季琅的信息素,就会浑身不舒服。
不得已,他只能让季琅时刻待在自己三米之内,随时释放安抚信息素给他吸。
那么晚上怎么睡觉就成了问题。
一开始,他打算让季琅释放足够的信息素,持续一整宿,像第一天晚上那样。
但季琅表示陆教授的发情期不知道要持续几天,如果每天晚上都让他释放那么多安抚信息素,即便是他也会被榨干的。
于是陆霖只好抽了他一管信息素,放进缓释装置里,将装置摆在自己床头。
这下总算能安心睡觉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他一起来,就看到季琅睡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
他那沙发哪容得下这么大一只alpha,某人的睡姿憋屈极了,腿也伸不开,动也不敢动,一听到他开门的动静就醒了,还直接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陆霖皱眉问:“你怎么不回你宿舍睡?”
季琅睡眼惺忪,揉揉自己乱糟糟的黑发,打了个哈欠:“我不是怕您万一需要我,来不及叫我吗,我宿舍离那么远。”
“需要你我会给你发消息。”
季琅看他一眼,笑了笑:“您算了吧,那天您发作起来的时候,话都说不利索,还给我发消息呢。”
“……那你就在这儿凑合?”
“这不是挺好的吗?您放心,在学校进行野外训练的时候,我还睡过树呢,这里有沙发,已经很好了。”
陆霖越听越不像话,终于他一阵心软:“今晚你别睡这了。”
“那我睡哪儿?我真没事的教授。”
“去我房间睡吧,”顿了顿,“你打地铺。”
季琅眼睛一下子亮了:“可、可以吗?”
陆霖移开眼:“爱来不来。”
“您都发话了,那我肯定来。”季琅火速从地上爬起来,洗脸去了。
他与陆霖擦身而过,唇边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直到入夜,陆霖在床上躺下。
他偏头看了着美滋滋在他房间里打地铺的季琅,被发情期蒙蔽的大脑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是不是被这小子算计了?
偷亲被发现了
但陆霖什么都没说。
陆教授,要面子。
只要他不说,就等于什么都没发生。
发情期第五天,他的状况终于有所好转,虽然体内信息素浓度还是没有完全降下来,但贴上阻隔贴,可以勉强遮住信息素的味道。
换上新的阻隔贴时,他才发现旧的那张早就不在腺体上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可能是洗澡的时候没注意,冲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