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1
秦月的声音如飘飘渺渺的云雾一般向外扩散而去,所有参与观礼的宾客都能听到这祝福的声音,而不在宾客名单上的则是只能听见模模糊糊的声音,越远离冠礼地点所能听见的声音越模糊。
秦月自己只念了一遍,却在这普普通通的室内产生了回音。
在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质疑,他们露出安宁又幸福的神色看向那正在进行加冠仪式的冠者和正宾,只觉得周围一切都平静了下来,而他们沐浴在这神圣的光芒之下。
这光芒当然是秦月自己搞出来的,周围宾客会觉得舒适下意识只想安静观礼则是因为她在商城兑换了点小礼物送给他们,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自身的被动——秦境内的一切生物会对她下意识尊敬,对秦人更是特攻。
“长信侯这是要去哪儿啊?”
昌平君站立于战车之上身披玄甲,他的前方则站着三排身着重甲手持利剑的宫卫堵着宫道,一开口就是老阴阳师了。
他是快马加鞭赶回来主持这边的行动的,带的人不多甚至不到嫪毐那边的三分之一,不过堵着宫道防守对方的人数优势也被限制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带着身后一群士卒的嫪毐,就像是看见了飞舞的苍蝇一般抬手在眼前挥了挥。
“有什么急事也与我说说,都是秦臣不要客气,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帮个忙呢。”
嫪毐怒极反笑,他:“你楚国公子也算秦臣,你敢不敢当着楚王的面说?我有要事要办,自然不与你多废话,你让还是不让?”
“要事?”昌平君脸色一黑,嫪毐的话显然是戳到他痛处了,他一脸看蠢货的表情看着嫪毐,不会真有人还拿自己当权臣吧,都造反了心里还没点数吗,“带这么多士卒怕是要学那乱臣贼子吧。”
“为了王上的安危,我自然不会相让,除非长信侯给个理由。”
昌平君有恃无恐悠哉地站在战车上和嫪毐说话,他现在就是看笑话的状态,身上穿的玄甲也让他不怕被偷袭。
这身玄甲还是新研制出来的,之前的甲片制造困难一身铜/铁甲太过沉重,也就是秦王特批的那所锻造所里有这种最新的玄甲,重量虽然还是比皮甲重的多,但比皮甲防御也好上很多,而且穿上之后也可以自由行动,做挥砍刺的动作时也不受阻碍。
他现在带的一批宫卫只有前三排穿着这样的铁甲是为重甲卫,身后列的两个方阵则是普通士卒,不过他们这一方手上拿着的武器要先进的多。
就算他带着的这些人顶不住,他的兄弟昌文君和王翦也应该带着兵断了嫪毐后路了,他实际上就是来拖延时间的。
蒙武同样站在一辆战车上,只不过昌平君和长信侯嫪毐的对话他没有介入的打算,就看两个人慢慢扯就行了,他不是擅长扯皮的人。
“本侯自然是接到了宫中传来的消息,有刺客混在宾客当中,为了王上和太后的安危,本侯自当前往救驾,现在昌平君你拦着我,莫非你和刺客是一伙的?”
“真的吗,我不信。”昌平君之前也看见那边金光一闪,具体的并不清楚,但是既然华阳太后都没有派人来找他求救,昌平君是断然不会信嫪毐的鬼话的。
而听见嫪毐的胡说八道,蒙武实在是绷不住了,他嫌恶地看着嫪毐扬声道:“宫中有没有刺客我不知道,我倒是看见眼前正正好有一个。”
嫪毐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物,高举起来,大声道:“尔等好好看看这是什么,这是太后印玺,难道你们要跟着这两个反贼在此阻我?”
“大胆反贼竟然敢假传太后懿旨,”昌平君怒喝一声,将自己这边略微浮动的军心压了下去,他也取出一份手令高举,“王上有命,今日冠礼结束之前任何人不得入内,擅闯者与反贼无异!”
在昌平君拖延时间的时候,冠礼现场的人除了秦月、嬴政、华阳太后赵太后等人,其他人对场外之事一无所觉。
他们都沉浸在秦月的祝福声之中,暂时无法空出脑子去思考别的东西。
秦月看着嬴政着深衣幅巾向宾客展示,再面向父母亲行正规拜礼,秦庄襄王的位置被宗室长者暂代,母亲的位置毫无疑问是赵姬。
等一拜结束,嬴政面向懂正坐,她再次轻沾清水复位,等有司奉上帽子,接过后便又走向冠者。
她很清楚外面的情况,但是并不在乎,不管嫪毐怎么挣扎都不会在这场争斗中获胜。
因为是第二次吟颂祝辞了,秦月业务已经很是熟练,她在祝辞如何吟颂加了点自己的理解,比起之前只是念出来,她这次更像是在歌唱。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2
赞者配合地为嬴政取下幅巾,秦月跪坐于嬴政面前为嬴政着帽然后按照流程起身复位。
歌声引起了轻微的震荡,身处现场的众人仿佛听见了天地在回应,山川应和,河海相诺。
3303以肥啾的身体背着帽子,艰难地配合学姐的演出,它现在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它后台的能量监测表已经快爆了,还好它动作快直接把这个功能强行停止,要不然它这个分程序得当场报废在这里。
它的数据也有些混乱,身为一个正常统,它实在想不通这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