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是残酷的,他们所说的话根本就没有被相信,同时还被丢到了咸阳的监狱。
现在有人作为沟通的桥梁与他们说话,只是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这里是咸阳监狱。
他也不幻想什么顺利传教了,能活着出狱就不错了。
庄大人的话引起了一小阵的骚乱,释利房站起身抬手虚虚按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他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咸阳城里的人不好骗……不好说话,比起路上遇见的那些人,这里的人要精明太多,是他之前太自信了以为所有人都可以理解佛。
“你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经过翻译,‘庄大人’听懂了他的话,他笑了笑:“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什么人,也不需要知道我的目的,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想要出去吗?”
从翻译口中得知这个面前人的来意之后,释利房沉默了,他当然想出去,不仅是自己想出去,他还想带着身后的人一起出去,然后就从秦国跑路,远离这个野蛮之地去别的国家碰碰运气。
但是怎么可能会有突如其来的好事呢,他沉默了片刻:“你究竟想让我们做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你知道现在外面发生的蝗灾吗?”
“?”
听完翻译之后,释利房问号都要从头顶冒出来了,他知道这是一种天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已经在狱中呆了将近一个月,看守的狱卒又不是闲的无聊,怎么可能会和他说外面的事,问他知不知道简直就是废话嘛,他肯定不知道的啊。
“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和他们有什么联系吗?
庄大人嘴角抽了抽,也不掩饰了,直接说道:“当然是和你们有关系,所以我才会特意告诉你啊。”
“?”
释利房开始思索这究竟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总不能把天灾的过错推到他们头上吧……
释利房心中一凉,僵硬了一瞬间,他抬头看向面前人,心里开始慌张了。
但他终究是众多人中间领头的,他不能将这情绪表现出来,他表面镇定地说道:“我和同伴已经在牢狱之中呆了将近一个月,外界的事我们并不能得知,怎么能说这天灾与我们相关呢?”
庄大人笑了,引得众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正是因为你们在牢狱之中呆了将近一个月,所以这天灾才与你们有关啊,”庄大人微笑着看向释利房,他引导对方思考,“为什么你们没进监狱之前就没有蝗灾,为什么你们进了监狱之后就有了蝗灾。”
“你也说了这是天灾,既然是天灾而非人祸,那必然是因为什么引起了上天的不满……”
“这些……你能明白吗?”
释利房猛地抬头,他的眼瞳都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他听明白了‘庄大人’话语中的暗示,也正是因为听明白了而感到震惊。
原来这秦国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内部也有矛盾,而这个矛盾说不定可以救他们出去。
“……我需要考虑一下。”
“好,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必须给我答复,这种机会可不多,要把握住哦。”
庄大人看了一眼内心纠结的释利房之后,便转身离开,离开之前他给那个充当翻译的门客使了个眼色。
门客会意地留了下来,他用着释利房相熟的语言开始劝解,如果不是从面相上明显能看出对方和他不是一国之人,释利房都要以为在异国遇见同胞了。
“其实这事啊不需要考虑太多,你想想蝗灾是什么啊,那是天灾,从古至今有哪一次真的解决的?不都是等着蝗虫将所有能吃的东西吃完,发生饥荒,再去救灾?”
“从没有成功阻止蝗灾的记载,这种灾难一旦发生就不可能再停下来,不管是历史还是现在都是如此,你觉得呢?”
“听我一句劝呀,就算是从利益上来说,给庄大人办事那可是好处多多,你就不想出狱?这完全就是无本万利的事,风险还小,何乐而不为呢?”
释利房看向他,似乎毫不动心:“我明天会给答复。”
第六十个国家意志
“嗤——”那门客嗤笑一声,不屑地看着释利房,他不缓不急地道,“你还有别的选择?”
“……”
室内长久的沉默,释利房闭上了眼,默念一声佛号,不再搭理这个门客。
可其他人的人心浮动却又是他控制不了的,他们可都是能听懂这个门客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门客一甩袖子也不去看闭目养神的释利房,迈着轻松的步子离开了这地牢。
在门客离开不到半刻钟,原本在释利房不远处或站或坐的众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释利房接下来该怎么做。
释利房看着这些人,他叹了口气,如果是他一个人……如果是他一个人……
他在看见他们的动作,看见他们急切的表情时就懂了,他确实如那门客所说一般,没有别的选择。
而离开地牢的门客则和庄大人汇聚在了一起,门客恭敬拱手道:“那人不肯松口,坚持要到明日,大人您看?”
“哦?”庄大人一挑眉,率先走出院门,院外停着的马车上有一人下来放了一小凳,庄大人一脚踩上去,上车的同时不忘回道,“哼,也就是最后的挣扎罢了,明天你来将事情交代予他们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