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看着他,目光竟带着恋人般的爱意,“为什么不可以呢?有了这具最完美的身体,我再也不需要换来换去了。”
入江春也被他看得鸡皮疙瘩直冒,良久,他说:“你想要永生,我给你永生。”
这话一出,不光是羂索,连瘫在地上装死的老头子们也瞬间激动了起来。
“永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永生,我也要,我也要,求求你给我吧!”
纷纷朝入江春也爬了过来。
入江春也露出一个扬起嘴角,真诚道:“真的哦。”
离入江春也最近的五个老头子最先发生变化。
这种变化是血淋淋且直观的,字面意义上的血淋淋,他们全身的皮肤开始涌出鲜血,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个血人。
随之而来的,还有毫无预兆的极致的疼痛,这股疼痛来的如此迅速而猛烈,甚至超越了□□所能承受的极限,那些血人于是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哭喊。
但这只是开始。
那些涌出来的血液连同还在身体里的血液一起变得滚烫、沸汤,很快化作炙热的岩浆,开始融化他们的衣物、皮肤、内脏……
剧痛伴随着惨叫声,一浪接着一浪,很难说清楚这股剧痛到底来自哪里,皮肤?器官?不不,应该说是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每一个细胞都痛苦不堪。
更糟糕的是,他们的精神在这样的痛苦之中居然还保持着清醒,清醒地感受着一切。
温度越来越高了,那些血人在地上抽搐不停,皮肤和着衣物融化成一层模糊不清的黏膜,然后掉落,露出乱七八糟的血肉,接着,他们开始膨胀了。
惨叫声就没有停止过,直到喉咙开始变形,发出更诡异的声音。
当那些血人膨胀到几乎有以前的三倍大时,入江春也往后退了几步,捂住口鼻。
嘣!嘣!嘣!嘣!嘣!
接连五声,血人爆炸开,在空中开出烟花般的血雾,有什么东西落到地上,是各种各样的液体、碎肉、和不明成分的碎屑。
入江春也轻声道:“恭喜,得偿所愿。”
那堆混合物当然没有办法再回答他,但入江春也知道,他们的意识仍然存在,在那些还未散净的血雾中、在肮脏的混合物中、在缓缓流动的粘液和难以辨认的血肉中。
能够感受到一切,却再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了。
从一刻起,他们不是什么神,也不再是人类、或者蝼蚁,他们只是一滩腥臭的液体。
入江春也的目光从这些东西上移开,落到最后一个目标身上。
羂索跌坐在地上,双腿已经变成了血红色,那些血红色慢慢向上蔓延,即使他竭尽全力爬着远离入江春也,依旧阻止不了他正在变得跟之前的那些家伙一样。
他的表情十分复杂,恐惧、茫然、但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
入江春也奇怪地看着他,“不是你说想要永生吗?”
羂索发出怪异的笑,“永生?咯咯咯……永生?原来□□吗?咯咯咯……”
“是的,□□。”入江春也的语气罕见的没有起伏,褪去往日里那个天真的傻白甜形象,此时的他展现出一种魔性的魅力。
他的紫色眼睛美得惊人,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其中旋转,“死亡已经遗忘了你们,但从今以后,你们活着的每一秒都将祈求他的到来。”
羂索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不住地颤抖,血色已经爬上了他的腰部,但与其说他是恐惧,不如说他是在激动,“真不错啊,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完美,这种力量、这种力量……我不想要这样的永生,我后悔了!”
入江春也微微偏过头,“概不退货哦。”
“我不想要这样的永生,我想要的……”他停顿片刻,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阴测测的笑来,“是你啊。”
入江春也瞳孔剧烈一颤,看着指向自己的黑色武器,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他做梦也没想到,羂索能在这时候掏出一把枪来。
提问:这东西能伤到他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的身体是一个纯粹的普通人类,即使他能借助某些超现实的力量将人变成一堆活的垃圾,但确实无法抵抗一颗子弹带来的伤害。
因此,他看着羂索手里的枪,感觉到黑色幽默般的讽刺,并在这一刻回想起了不久之前的一个片段。
那个时候刚刚和五条悟签订奴隶契约,入江春也向他的奴隶主老实交代了关于自己的许多事情。
奴隶主蹲在阳台的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舔着手里半根棒棒冰,“所以,那个什么‘邪神’想让你当他的小弟,还赐予了你许多特殊的能力,所以你可以消除一切咒力、搅乱别人的脑子什么的?”
入江春也当时对这个理解一言难尽,“首先,不是邪神,他们的名字难以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还有,不是什么小弟,这很复杂。
他们有的想要转化我,有的想要吃掉我,还有的想和我、咳、融合,最后,我身上的特质并非赐予,而是因为被那些存在一直关注所带来的影响。”
五条悟:“明白了,咔擦咔擦……除了变成狗,你还会什么?你会骑着什么怪东西漫天飞吗?眼睛会射出红光吗?会突然掏出根棍子把人变没吗?”
入江春也啃着另外半根棒棒冰,“不会。我完完全全就是个正常人类来着,被刀砍、被枪击就会死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