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巴掌,一个甜枣,是训犬师惯用手段。给予过令人头晕目眩般的疼痛后,再用最温柔的掌心与散发着诱甜香味的食物安抚犬的情绪,在这种认知失调的情况下,它便会认为,爱就是痛,痛就是爱。
它害怕疼痛,所以对主人臣服。
此后,哪怕是再因主人感受到痛,也会以为那是爱。
而当这种手段如法炮制运用在人身上时,就会像是在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内单独凿开一个矮门,你用手段威胁着站在门外的人快进来,他只得弯下双膝,以最为屈辱的方式爬进来讨你的欢心。
你获得空前绝后的快感,而他,会怨恨?会不甘?会愤怒?
也许起初都会,但是只要你多试几次,他就会在压迫与屈辱中自然而然的生出奴性,直至成为你的傀儡。
温窈接到傅远景电话时,她刚从学校出来。
她忽视学校中向她投来的无数目光与暗含着各种意味的窃窃私语,没有经历过这些人不会明白,嫉妒、关注、恶意、这些都是被议论者最好的养分。
她只会在这些目光下愈发美丽与光彩照人。
温窈眯起漂亮的眼,边接电话边坐进车子,“找我什么事。”
“我出院了,可以来看看我吗?”
少年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更多的还是期许,平日里偏向于低沉磁性的声音也因此而变得微微上扬,听起来倒更符合这个年龄的少年气。
温窈撩起卷发,托着下巴,像是逗弄一只可怜的小狗,口吻随意:“哦,出院了啊,恭喜你哦,但是我没空,我今天还有事情要去做呢。”
傅远景:“……”
“明天是你的生日,你说过要我陪你过的。”
温窈点点头,“嗯,我知道啊,所以我们明天再见面,好吗?”
傅远景:“……好。”
温窈挂断电话,继续托着下巴,指尖在下颚处轻点着。
啧,今天本来却是想把时间留点给你的。
但怎么办呢,你的好兄弟也约了我啊。
温窈往后微靠,浅紫色吊带裙衬得笑容更有几分成熟色彩,她抬起手机,找准角度拍了几张照片,随即放在朋友圈里,这才慢悠悠的回复南淮消息:
【十分钟后到。】
那头。
南淮勾起沙发上的外套,朝裴彬肩口锤了锤,在对方不解目光下道,“我有点事,先走了,你看好阿景,别让他发酒疯,他家老头子知道他喝酒得拆了他。”
裴彬回头看一眼在沙发上失魂落魄的傅远景,也颇觉得有几分头疼,他捏捏眉心,顺势点点头,“那你去干嘛?”
“场子里有点小事,我去解决一下。”
“成。”
南淮跟两人告别后,一脚油门快速踩出去,敞篷跑车途经之处留下一串风声。
温窈比南淮到的更早一些。
她如南淮所言报出他的名号后,就有人一路接引着她进去。
温窈习惯性的观察周围。
“温小姐,南少说他马上就到,请您稍微多等一会儿。”小海伸手将几个凑热闹看的小姑娘往包间拦回去,示意保镖为温窈开路,排场之大,是ny独一份。
小海想,也不怪这些姑娘公子哥的都凑过来看看热闹,都想看是什么绝世美人能让南少给足面子。
ny一二楼都是酒吧,往地下去一层就截然不同,温窈走到地下室门口时已然敏锐觉察出空气中蕴含的血腥味。
同类尸体的腥臭味,亦或者是浓郁的血腥气,只要闻过一次,那便不会忘却。
温窈轻抬手掩住鼻子位置,小海看向她,她没有他预料之中寻常这个年龄小姑娘会对这种血腥气环境产生的不适或者厌恶,她只是不喜欢这种味道,眸光却平静的四处打量,看起来倒像是来过这里很多次了。
“砰——”小海关上门,隔绝开两个世界。
温窈看向他,“地下搏击场?”
小海更意外了,与此同时对她态度也不再轻视,目光里都带着几分探究,他侧头跟人交代了什么,随后回答她:“是,温小姐以前来过?”
温窈不置可否。
地下搏击场分为室外与室内,ny坐落于市中心,因而只能在地下弄分场,也正是由此原因,许多有身份头脸的人会来这里解决恩怨或者是抒发个人爱好。
强者与强者之间的决斗向来都是人们爱看的,结实的肌肉、如猛兽般的爆发力、被打倒数次即便浑身被血红浸染依然起身搏斗的勇气与毅力。
温窈被小海带领着来到看台上,看台处有高高的围栏以保护看客安全,不同于看台处的奢靡,被外形如圈养猪样的特质栅栏圈住的比赛台却显得格外敷衍,格格不入的水泥地,即便冲洗数遍也无法洗刷干净的暗黑色痕迹,空气里弥漫着灯红酒绿与残暴狠戾融合的气息,而坐在这里的每个人,似无察觉。
小海早已叫人给温窈准备好一些食物,他照着南淮吩咐都做完后,安静的退下了,只吩咐几个保镖远远保护她。
温窈实在太亮眼了。
除却实在漂亮的外貌以外,她的身份也太惹人注意。
ny地下搏击场能进来的非富即贵,也是男性偏多一些,这样血腥残暴的场合,哪怕是这些人的女伴都很少一起来,其实除却小部分人,大部分的无论是男性亦或者是女性,对这样用血堆积快感的场合都是避而远之。
温窈,一个名不经传的人,从前从未在任何场合见过她,不仅眼生,坐在看台上姿态还十分自然优雅。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比赛台上两个已经互斗到龇牙咧嘴的男人相互搏斗,其间,一人牙齿和着黑血往外喷洒,连几个看台上中年男人都嫌恶地皱了皱眉头,温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却依然眯着眼托着下巴,唇角弯弯的,一口口往嘴里送着蓝莓。
“好看吗?”
热气忽地喷洒在耳畔,酥麻自耳垂向心口迸发,温窈肩膀上落下些许重量,少年略带着凉意的唇触碰在她的耳垂,小海站在不远处屏息凝神,从第叁视角看,南淮就像是一条悄无声息的毒蛇,从背后缠绕住人,给予温柔一击。
不同于他无害的外表,他的神情略带病态,尤其是闻到温窈脖子间尤为浓烈的香气时,香味与血腥混合在一起有种艳糜的诡谲感,“好香,抹得什么香水。”
温窈缓慢地眨了下眼,很难看出是什么心情,她没有直接推开他这种过界又冒犯的行为,而是沉着又淡定的轻笑了一声,在对方投来探究目光时,她捻起那颗原本打算送进自己唇中的蓝莓,转而扭头送入他口中:
“好看。”
“你觉得,他跟他,他们两个,谁会赢?”
她指了指已经躺在地上那个男人。
又指指还勉强能站着的人。
裁判已然开始倒计时。
南淮含着她的指尖吃下这颗蓝莓,“你不会觉得那个躺着的人可以逆风翻盘吧?”
“不。”
已经躺倒的人能逆风翻盘,只是身处底层的人对自我的幻想投射在他人身上罢了,她道,“站着的人会赢。”
“但躺下的人,不会死。”
“站着的人你们花了多少钱买回来的?”温窈又往他嘴里送了颗蓝莓,扭头时注意到他愈发紧皱地眉头,她忍不住眼底的笑意,与南淮对视时,她明显看到他的慌张。
“操他丫的!你们一群人是死人吗?也不看着点?”南淮不再逗弄温窈,这会儿急的直接叁步并两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