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灭】是你自己杀了自己
天亮之际,韩卓和梁佚动身前往相关部门,把整件事情简要做了汇报,不过也有一处隐瞒,那就是关于吴子刚变异的原因,并没有说他是由于嫉妒,而是把这一切都归结给了压力过大和抗抑郁药物的副作用——倒不是为了替他保护形象,而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政府方面的猜疑和动摇。不过即便是这样,上级领导也依旧对这件事相当不满,异能者的领袖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不定时炸|弹,还处于恐怖的失联状态,听起来也并没有比当初的施天省心多少,而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韩卓回来了,按照他的能力,应该可以很妥善地解决问题。
“怎么样?”从办公大楼出来之后,韩卓打电话给白曦。
“凌剑还在调取监控,但暂时没什么发现。”白曦道,“你那头呢?”
“我马上赶回来。”韩卓道,“至于梁所长,他有些私事要忙。”而且是很焦头烂额的私事。
霸道女总裁已经给她的“牛大翔”下了最后通牒,今天要么一起去看结婚的新房,要么以后永远都待在医院加班别再见面,大家一拍两散。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清晰地飘进一旁韩卓的耳朵里,他同情地拍了拍梁佚的后背,道:“不然今天请假吧,我一个人回去就好。”
“这种时候,我还请什么假。”梁佚把手机装回裤兜,嘆气道,“走吧,回研究所。”
“可这样对庄总不公平。”韩卓提醒,“她并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纯粹站在庄妍的角度来看,她的医生男朋友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在共进晚餐时接到加班电话更是常有的事。就算救死扶伤的工作很光荣,但没有哪位女士能容忍自己长时间被恋人忽略,更别提婚期即近,他却连一起看婚房的时间都没有——根据这种种过分行径,就算怀疑男方出轨,似乎也不算过分。
“就当是放鬆一下吧。”韩卓帮他拦了辆出租车,“太紧张焦虑对工作没有好处,如果有情况,我们随时电话联繫。”
“你确定我可以在这种时候去约会?”梁佚无奈地问。
“这不是单纯的约会,”韩卓回答,“而是为了将来。”
梁佚并没有反驳这句话,自从开始和庄妍交往,他所有关于未来的人生规划,就都是从一个完整家庭的角度出发,包括这次想要积极促进异能者的回归计划,也是为了能给目前的工作彻底画一个句号,这样才能更好地、心无旁骛地开始下半段人生。
“研究所的事情交给我,不用担心。”韩卓把人推进车里,随口问,“庄总在哪等您?”
“梧桐路凯撒小区,我们的婚房在那里。”梁佚笑了笑,“谢谢。”
车辆一路远去,韩卓也回到了研究所。白曦和凌剑正在那里研究一段录像,画面里的人看起来有些像是吴子刚,不过由于实在太过模糊,又只有短短三秒,所以很难确认。
“我眼睛都要瞎了。”白曦头晕脑胀。
“这是哪里?”韩卓调取了一下地图,“梧桐路白鸽广场,商业区?”
“位于城郊的繁华地带。”白曦道,“最近区政府搬到了这一片,人流很密集,算是新兴的黄金地段。”
“多抽一些人,再把周围的录像筛一遍吧。”韩卓道,“这算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别轻易放过。”
凌剑点点头,匆匆出门去安排工作。白曦又回放了一遍视频,继续忧心忡忡道,“找不到赵晓娟的踪迹,可那是他的亲生女儿,应该不会出事吧?”
“嗯。”韩卓单手摀住他的眼睛,“休息一会吧,着急也没用。”
“你还没告诉我,梁所长去哪里了。”白曦靠在他怀里,“什么私事,方便透露吗?”
韩卓笑着递给他一杯水:“看婚房,再拖下去,估计你的灵魂挚友短期内都不会有继父了。”
凯撒小区,建筑和名字一样气派,到处都是富丽堂皇的大帝风采。马克李坐在宽阔的红木沙发上,百无聊赖打呵欠:“请问你的男朋友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马上就到了,堵车。”庄妍把手里的花瓶放在架子上,“怎么样,你觉得牛叔叔会不会喜欢这种装修风格?”
“太土了。”马克李直白勇敢地说,“而且真的很像《爱的大山楂》取景地。”一样阴森森的古旧中国风,感觉女主角随时都会从天而降。
庄妍抬起13厘米的高跟鞋,准确对着他的脚背来了一下:“别再提你的那部绝世烂片!”
马克李嗷嗷惨叫倒吸冷气,心里充满委屈,于是蹲在墙角给灵魂挚友打电话,结果居然没人接,更委屈。
天花板上的中式吊灯稍微晃了晃,像是因为窗外的风。
赵晓娟被吴子刚用力摀住嘴,只能徒劳地踢动双腿,她看着面前疯狂变异的“父亲”,心里涌上深深的绝望来,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或许此时此刻,连吴子刚自己也不知道这种行为的意义在哪里。
“你……你清醒一点。”赵晓娟费力地说。
吴子刚把她推到墙角,一次又一次地喃喃重复:“我完了,我彻底完了。”
“我们去找梁所长,去找师老师。”赵晓娟用最后一丝力气拉开他的胳膊,苦苦哀求道,“他们会研究出药物,让你恢復正常的。”
听到这句话,吴子刚突然“呵呵”地干笑起来,他脸上血管暴突扭曲,已经从蓝色变成了焦黑,和赤红的眼眸形成了鲜明对比,完全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你骗我的。”他说,“连你也骗我。”
“我没有骗你。”赵晓娟试图安抚他。
“我知道,什么都毁了。”吴子刚狠狠一拳砸在墙上,黑色的血液顺着白墙流下来,“就算被治好,我也回不到之前的位置了。”不再是令人仰慕的领袖,而是一个病人,一个需要被别人施以同情心的可怜虫角色,这落差令他惶恐,也令他焦躁如困兽。
但这一次,没有人能再帮他走出困境。
一切都毁了。
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这件事。
“你要干什么?”赵晓娟惊慌地问。
吴子刚右手举着防风打火机,橙黄色火苗像是天使,也像是魔鬼,诱惑着他把它们丢向房间一角,那里有许多堆积的木地板。
“陪着爸爸吧。”他脸上露出渗人的、绝望地笑来,“所有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灼灼火光划过空气,拉出了长长一条光影。赵晓娟惊慌地尖叫了一声,右脚使劲一蹬想要站起来,腿却猝不及防陷进了厚厚的水泥地。
一隻红色高跟鞋从天而降,马克李受惊不浅,他本能地抬起头,就看到了更加受惊地一幕,在天花板上,在那充满着大山楂恐怖风格的红木吊灯旁,赫然长出了一条白花花的腿。
“啊!”庄妍尖叫出声,这画面实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只能归纳为大白天在闹鬼,于是拉起儿子就往外跑,结果门刚一打开,就看到梁佚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怎么了?”他也被吓了一跳。
庄妍语无伦次,伸手胡乱往敞开的房门里一指。赵晓娟正从半空中呼啸落下,重重砸在了茶几上。
“啊!”庄妍尖叫越甚。
“别怕。”梁佚搂住她的肩膀,“小马,先送妈妈……小马?”
“我我我在。”马克李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来,他有些腿软。
“先和妈妈回家,记得别把看到的事情说出去。”梁佚把庄妍交到他手里,自己则是快速把定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