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嫌弃你。”
苏唱轻轻一笑,于舟尴尬地按按自己的耳朵,说:“不知道为什么,耳朵有点痒。”苏唱帮她看了看,然后俩人又牵手出了小巷。
重返人间,嘈杂争先恐后地挤进耳朵里,好像刚才为了她们两个都回避了。
“你为什么会接吻啊?”于舟抿着吸管,跟她慢悠悠地走。
自己之前还上网搜过,但还是不会,可苏唱很会,张弛有度,进退得宜。
“我……”苏唱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亲过?”于舟瞄她。
“没有,”苏唱想了想,“不过有时候配音会配吻戏。”
“啊?”于舟紧张了,“你们配音会真亲吗?”
“不会,”苏唱温柔一笑,抬手,“亲虎口。”
她的手背就停在于舟面前,于舟端详了会儿,凑上去,浅啄一口她的虎口。苏唱痒得收回手,笑了,继续牵着她。
于舟喝了会儿酒,突然觉得不太对:“那你刚才把我当虎口啊?”
“没有。”苏唱蹙眉。
“是吗?我比虎口好亲?”
苏唱欲言又止,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她没想过有人会和虎口争高低。
于舟“扑哧”一声笑了,哦,原来也有苏唱哑口无言的时候,那么刚才自己略逊一筹的表现可以扳回一局,她晃晃苏唱的手,俩人往停车场去。
那天苏唱送她回家时,在车上又亲了一次,于舟主动的。
只此一次,她便沉迷于这个“新活动”。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苏唱几次想要完成接吻这个“仪式”的原因,在于划清朋友和恋人的界限。
因为接吻这件事太像爱情的微缩景观,她们交付与接纳,她们追逐与回避,她们依依不舍,她们急功近利。
后来她们很多地方偷偷接吻,比如电影院灯光刚暗下来的时候,比如等位等到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冬天在只有路灯的小街,于舟把苏唱衣服上的帽子立起来,自己的也戴上,然后躲在帽子里亲她,两个人呼吸相对的时候,她们毛茸茸的帽子也在接吻。
还比如在海洋馆,底下的海豚亲吻驯兽师的手心,于舟像海豚一样亲吻苏唱。
她终于将“获得”这件事变作实感,她每想得到苏唱一次,每想论证苏唱爱她一次,每想品尝爱情一次,就会和苏唱接吻一次。
刚开始很满足,但时间会在“满足”前面,写上“不”字。
苏唱仍然是最体贴的女朋友,只要没有工作,便会来接她下班,随后两个人看电影、散步、牵手,如果是工作日,苏唱会将于舟送回出租屋,周末,如果俩人都没有加班项目,于舟会留宿。
一人一间房的留宿。
于舟也是天底下最勤劳的女朋友,打扫房间和买菜做饭都不在话下,还学会了怎么按照苏唱的习惯帮她将衣服按照颜色分门别类,以及按照材质预约哪种类型的干洗。
每次于舟索吻,苏唱总会放下手头的工作认真地亲她,有时右手手机都没放下,左手就捧上她的脸了。吻完后,她抿抿湿润的嘴唇继续工作,纤长的手指敲击屏幕,一言不发地回微信。
于舟靠过去,蹭蹭她的肩膀,苏唱侧脸看她,于舟眨眨眼,苏唱靠过来,第二个吻。
可于舟没那么认真,她匆匆结束,就跑到楼上,关门给火锅打电话。
“你意思是,你俩亲了,但只亲了。”火锅听完她颠三倒四地倒豆子之后,下了简短的结论。
“差不多。”于舟来到阳台,趴在栏杆上看花园水系。
今年冬天挺暖的,到室外也不大冷,反而很清凉透气。
于舟跟火锅说,其实在亲之前,苏唱还挺主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亲完就没有下一步动作了。她看小说啊,电视啊什么的,情难自禁会上手,但苏唱都没有,规矩得像有人拿戒尺在旁边盯着。
她俩莫吉托了一下,然后就,只莫吉托了一下。
“不是,当初不是你跟人说,不想太快嘛?”火锅搞不懂她,对着镜子拔眉毛。
“对啊,”于舟嘟囔,“但我俩说好了,喝了酒就ok了啊,她现在一点子想法都没有。”
火锅大笑,两个字:“哦豁。”
“玩脱了姐。”
“我没玩,”于舟转身,背靠在栏杆上,踢踢脚上的拖鞋,很低落,“谁玩了,我是认真,好不好。”
嘶……火锅皱眉:“你有没有想过,唱姐是0啊?”
“啊?”于舟咬手指。
“她不1你,你1她呗,多大点事。”还打电话来污染她,火锅眉毛都拔红了。
站了一会儿,寒气来了,于舟打个冷战,进屋盘腿坐到床上:“这不是问题,问题是,我觉得她对我没兴趣了,会不会冷淡了啊?我听说热恋期也就半年吧,我俩暧昧得有点久,搞不好过了。”
火锅望天想想:“不至于吧……”
不然也太惨了这。
“那你说为啥?”
“你女朋友!”火锅咆哮,“你俩do不成!你问我!我能上你家给她做个专访去啊!”
别凶别凶,于舟顺着电话线给她捋毛。
挂断电话,于舟上网搜“在一起多久之后是的最好时机”,号部分替换了几个关键词。然后又搜“如何测试自己对另一半是否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