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拿铅笔芯凑近我的眼睛,不让我闭眼。说锻炼勇敢意志,我真不明白,这是什么有病的方法。”
“我去过一次,三年不敢自己睡。麻烦快查查吧,他们真的有问题。”
“我就是想打游戏,可他们是魔鬼!”
视频结束,观众哗然惊恐。
等众人平息,于清溏才开口,“这家机构是否违规,出具的鉴定报告是否有效力,我们要看权威认定。”
大屏幕上清晰显示,这家公司的服务类型并非心理谘询,而是娱乐传媒。同时,法人只有助理心理谘询师资格,并不具备独立治疗心理病症的能力。
“聊到这里,大家一定很好奇,在专业范畴上,如何界定心理疾病,我们又该怎样看待有心理问题的医护人员,他们能否从事医疗工作。”
“让我们连线国家首席心理谘询师,崔玉涛教授,试着从他那里获得答案。”
崔医生坐在办公桌前,“第一点,不具备资质的机构不能出具心理鉴定报告;第二,患者的鉴定报告系隐私,非必须要求,除患者本人极其家属,其他单位和个人公开报告,属于侵权行为;第三,我国对心理异常人员是否能从事工作没有严格界定,若患者有重度自闭、抑郁或者攻击、自杀倾向,我们会建议他暂停工作。”
于清溏:“您认为徐医生当时是否有手术资格?”
“我看过院方提供的视频,从术前术中到术后,徐医生思维清晰、行为正常,完全拥有手术资格。”
于清溏:“好的,感谢您的科普。”
“视频录製完成的一周前,本台已经联系了警方,将证据全部上报,目前该家心理机构的负责人已被捉拿,本台会持续关注,相关人员都将付出代价。”
于清溏转向齐宏斌,“齐先生,节目进行到现在,您还认为,您妻子的死与院方和徐医生有关吗?”
齐宏斌:“手术是徐柏樟做的,我老婆死在医院,他们就该负责!”
于清溏:“我们继续看视频。”
画面中最显眼的就是齐宏斌,他站在icu门口大声呼喊,不顾医生和护士的劝阻,用各种方式撒泼辱骂,要求医院必须把他的妻子从icu推出来。
于清溏拿出资料,“这里是徐医生当年的申请书,共有三份,他详细说明了您爱人的情况,请求院方,能继续将您爱人留在icu,由专业人员二十四小时看护。他努力了三次,上面罗列得清清楚楚,您为什么还要把她推出去呢?
“icu一天好几千,普通病房才八十,加上医药费护理费快上万了。我就是个普通人,上哪来那么多钱。而且,我哪知道医院是不是骗我钱,故意拖延时间。”
台下有议论声。
“老百姓真不敢生病。”
“几千上万一天,真扛不住。”
“说这个没意思,命总比钱重要。”
“哎,真苦,都不容易。”
于清溏:“不信任院方,何必手术。”
齐宏斌:“早知道是这样,我死也不会做,钱没了,我老婆的命也没了!”
“齐先生,据我所知,您爱人去世以后,您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医院,大约三个月后才去闹,请问是为什么呢?”
齐宏斌神色惊慌,“我、我本来不想惹事,可我老婆托梦,说她死得好惨,她不瞑目,我很受折磨。”
“丧妻之痛可以理解。”于清溏拿出另一份资料,“我们发现,在您爱人术前的三个月,您曾为她买了份医疗意外险。上面显示,如果您的爱人在术中或者术后意外死亡,您将拿到五百万的赔偿金,是吗?”
节目到现在,场下传来了最响亮的喧哗。
“我靠,不会是阴谋吧?”
“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感觉被他耍了!”
“害老婆骗保?”
“这人还有脸直播?”
“太狠了,魔鬼。”
齐宏斌理直气壮,“我老婆生病,我不能给她买份保险了?”
“当然可以,看出来你很爱你的妻子。”于清溏说:“就保险公司提供的文件,您最后没拿到这笔钱对吗?”
保险公司给予的答覆是,院方和第三方鉴定机构均开具了有力证明,手术非常成功,导致患者死亡的原因,是家属强行转入普通病房,又因患者突发病情时,家属去上厕所,无人呼叫,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开始有观众愤起。
“果然是阴谋。”
“好恶毒的人。”
“蓄意杀人!”
“他该坐牢!”
“不是!我没有!”齐宏斌也很激动,“家里负债累累,我真没办法了。医院说手术很成功,我就以为没事了。我家有老人要赡养,孩子也要读书,我耗不起那么贵的住院费。”
“我那天吃坏了肚子,我也很后悔,如果可以重来,哪怕拉□□,我也不会上厕所。”
讨论声不止。
“虽然生气,但稍微能理解。”
“老百姓真看不起病。”
“他就是杀人凶手。”
“到底是不是骗保啊?”
于清溏:“既然医院赔偿了您二十万,为什么三年之后,您又要回来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