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剧的情节没什么出彩的地方,阳光开朗穷小子和富贵傲娇大小姐的故事。
“不用特地给我俩创造什么机会了,我慢慢来。”林南朝回。
“行,诶对了,你不是要我帮你打听高坪那个套房吗?我先问个事,这房子对你很重要?”
“嗯,应该是被卖掉了吧?我打算再买回来。”
“是,而且……”墨芳吞吞吐吐,无奈地说了句,“我说你们俩的缘分真是……现在的户主是夏遥。”
“……谁?”
墨芳咬字道:“夏、遥、啊。”
夏遥——
墨芳的声音仿佛一片海域,传到林南朝耳里,像慢慢归于平静的浪花,最后什么也听不到了。
手上遥控器的声音键被他的指尖死死抵住,音量逐渐递减,电视屏幕里的夏遥来到海边,海风吹着他乌黑的碎发,海面映着粼粼月光。
夜色笼罩着天,望不到边际,夏遥双手挡住女主的眼睛:“就在前面咯。”
“锵锵——”
“怎么样?这份生日礼物喜不喜欢?”
音量在此刻消失,房间瞬时陷入落针可闻的气氛,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按着声音键,墨芳也察觉了他情绪的不对劲,连叫了好几声,他都没应。
心脏好像充漫着酸水,再多想一会就要溢出来了。他以为夏遥会恨他,又或许会对他满怀芥蒂,然后慢慢淡忘,但没想到他想和好的那个人还站在原地,甚至已经朝他迈出了一步。
林南朝捂住脸,睫毛翕动,透过指缝能看见一双冒着水汽的猩红的眼,他自责又心疼地想,夏遥怎么还是和四年前一样。
喜欢朝他多走一步。
“我叫夏遥,夏天的夏,遥远的遥。”
“念zhao还是chao?我猜念zhao吧,你妈妈肯定是希望你像朝阳一样。”
“林南朝,你可不能这么悲观啊。那这样,我来给你做心理辅导行不行?”
一切关于那个夏天的蝉鸣、昼夜、老街的记忆像长风一样扑到他脑海,沿着神经上窜。
他看见那个少年,总是走在他前面,发现他停下脚步后回头望着,对他说——
林南朝,快点跟上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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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末,火伞高张,林南朝从112车站出来还没多久,背后就沁出了一层薄汗。地面像铺了红磷似的,经风一滚便沸出一团火,吹得皮肤火辣辣的烫。
“锁啷粗诶!”车站外的三轮车等候多时,大多是老人,喊着方言,坐在车座上一顿一顿地踩着脚蹬子缓缓移动,挤得站口水泄不通。
林南朝右手拎着行李箱,稍不注意就被一个老爷爷提上,嘴里念着蹩脚的普通话:“大学生啊!要去哪?宝云还是高坪镇?给你便宜点。”
“高坪,一共多少?”
“本来要十块的,收你八块好了。”
这话说得一点不心虚,无非就是看准了学生好说话可以宰一顿,高坪镇离车站不过一座长桥的距离,一般收五块。但大爷热情得让人拒绝不了,林南朝抬腿跨入车厢后座:“走吧,送到沿江路口那就行。”
然而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这是辆人力三轮车。
西桥的一端是长坡,大爷骑得十分费劲,屁股离座,整个人悬空着。铰链已经生锈,每前进一步都会发出一声刺耳的响,难受程度不亚于指甲划过黑板。
林南朝以前就不爱坐这种三轮车,又慢又吵,嫌弃的同时又会有点心疼这些老人,觉得自己在雇廉价苦力。
多收三块就多收吧,反正换成他,这钱他是赚不来。
高坪镇是真不大,大爷骑车的时候还能遇到几个熟人。到了路口,林南朝付了十元,告诉他不用找了。
他一年没回来,镇上的马路又翻新了,应该是刚铺的沥青,太阳这么一晒,石油味直冲鼻腔,惹得林南朝频频皱眉。
小吃街的那一条倒是没来得及修,小型挖掘机丝毫不顾及行人感受,停在路中央,周遭一圈碎石黄土,像是被遗忘的废弃一隅。
他赶的最后一班公交车,此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夕阳挂在天边欲落未落,人们大多都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摆摊。今天周五,中学放假,江湾街的人就更多了,尤其是烧烤摊。
路面上裂痕明显,能看见那种烧烤火腿的肠衣包装,有那么一两个夹在地缝中,风怎么吹也吹不走。路口立着“禁止乱丢杂物”的告示牌锈迹斑斑,没一点警醒的意味。
“老板,打包一碗瘦肉丸。”林南朝打开手机准备扫码,“大份的,醋多点,不要芹菜。”
“好嘞,稍等啊,初三生还有晚自习,等会就要迟到了,我先给他们弄好。”
“嗯,不急。”
“哎呦,这是小朝吗?”旁边卖着凉皮的阿姨眼睛一眯,双手在围裙上搓了搓,把摊位交给老公后就过来,看清人后眼角抬起的纹路更深了,笑吟吟的:“真是南朝啊!可想死阿姨了,你这孩子,也不打电话说一声。”
林南朝管她叫张姨,和他家在一条街上,就隔了几间屋子。以前他妈妈在鞋帮厂来不及回家做饭,又觉得给他零花钱肯定会去买五毛一包不健康的辣条吃,这时候就会和张婶交代一声,好去她那吃顿饭。
“嗯,今年一直在实习比较忙,现在毕业了。”
“以后打算去哪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