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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恩图报的他 第14(1 / 2)

于是木团木圆走近,就看到了程岁杪憋笑的样子。

木圆问他怎么了,程岁杪当然不能说。

木团问他为什么在外面,“六少爷在做什么?”

“三少爷来了,他们在房里说话。”

木圆顿时喜形于色:“三少爷来了?听说他今日回来,没想到真回来了,一回来就来找六少爷,肯定是有好消息!”

程岁杪不解:“什么好消息?”

木团撞了下木圆的胳膊,暗示他话太多,木圆“嗐”了一声,“岁杪又不是外人,你没看六少爷多宠他,对他的好都快超过你跟我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程岁杪多看了他们两个几眼,脑中闪过许多。

他有些感激他们两个没有像花穗一样因为陆岌太看重他而心生怨恨,甚至产生针对他的行为。

程岁杪细细回味那个“宠”字,实则从陆崇说了那句话之后,他就在想,不会吧不会吧,陆岌对他那么好其实也只是想——

他觉得不会,陆岌似乎没有那方面的需求,他也当着陆崇的面否认了不是吗?

程岁杪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因为什么事情而苦恼过了,今日因为陆崇的话,重新拾起了那种难以言说的不好受的滋味。

世间事无绝对。他在想,如果陆岌对他那么好,确实是有那方面的图谋,自己该怎么办?

以前他曾想过,陆岌对他那般不可思议的好,要么是想图谋什么,要么是陆岌纯粹就是一个简单的大善人。

他那时觉得,自己孑然一身,实在没什么东西值得陆岌图谋。

但眼下被陆崇点明,程岁杪突然发现,他是什么都没有,但还有自己这个人,万一陆岌图谋的就是他本身呢?他该如何自处?

程岁杪求上陆岌,本来就是为了打破沦为禁脔的命运,万一陆岌也是那个想法,这简直是殊途同归。

可陆岌会是那种人吗?他看着实在不像。

程岁杪把陆岌的想法先放在一边,他问了问自己,万一陆岌是那种人,他该妥协吗?

这个答案很简单。

不行。对方是陆岌也不行,就算他真的快死了,也不行。

所以……如果陆岌是想得到他这个人,他提出愿意放他离开去找家人,也说他可以找到家人后再离开,其实是假话吗?

程岁杪刚才从房中退出来,想了这许多。

眼下只明确了“就算对方是陆岌,自己也绝不能委身于人”的想法,其他都是一片虚无。

他暂且把脑中的一切甩开,问他们:“什么好消息?”

陆崇其人,看起来不着边际,听起来他自己也很清楚,不受老太太和老爷待见,他能带来什么好消息?

木圆开口解释:“三少爷已经离家半年多了,先前一直在漠北,对外说是游历,其实是为了给六少爷求医问药。有人说漠北有良医灵药,他此番一回来就来找六少爷,可不是因为有好消息么?若没有收获,肯定躲得远远的。”

程岁杪回想起陆崇从见到陆岌到自己离开这期间说过的所有话,微微摇头:“应该不是,三少爷没说起什么良医灵药的话,他马上来安苑,应当是为了一本书。”

木圆恍然:“《云普手记》。”他拍了一下脑袋:“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话音刚落,陆崇拿着那本心仪的书喜滋滋出来,三人看到他,都恭恭敬敬行了礼。

“得了。”陆崇摆摆手:“好好照顾你们主子。”话毕,大摇大摆着走了。

木圆一直看着他手里的书,变得有些沮丧,跟不久之前大不相同。

之后几日,陆岌一直没有提起过什么良医灵药,陆崇更像是没来过,木团木圆也不敢问不敢提。

谁都看得出来此事没结果。

程岁杪倒是不意外。

他虽然进府晚,但陆岌已缠绵病榻多年,想必该找的大夫该吃的药从来没少过。

陆岌的病真的有希望痊愈吗?程岁杪觉得希望不大。

同样的,陆岌也没有对他表现出不该有的情愫,程岁杪渐渐放心下来,想来陆崇只是胡说八道罢了。

老太太大寿前两日,陆岌让他跟着木圆出府采买,程岁杪还是带上了花灵。

除了木团木圆,整个安苑,跟他关系好的也只有这个小丫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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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

这一次木圆主动给花灵买了糖葫芦,花灵很开心,对他说了谢谢。

小孩子简单,谁对自己好就喜欢谁,花灵跟他们两个也比跟别人亲近些。

程岁杪看着木圆这罕见的样子有些惊讶,木圆说:“我一直想有个妹妹来着。”

前不久程岁杪刚刚知道,木团木圆并不是亲兄弟,他们的名字是以前的夫人,也就是陆岌的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取的。

他们年纪还很小的时候,就被从无父无母的小孩子里面专门挑出陪着陆岌,木团木圆都会些功夫,和其他的普通下人不一样。

也更得陆岌的信任,程岁杪这段日子看得清楚,他们两个确实比其他人更能看懂陆岌的脸色,仿若也没什么索求。

程岁杪想,如果他想跟木团木圆一样取得陆岌的信任,应该向他们学习,陆岌更偏向这类人。

只有这样,等到陆岌时日无多的时候,自己才能——

程岁杪愣神了一下,以前是想让陆岌信任自己,然后在他弥留之际求个解脱,拿了身契恢复自由身,可现在不用等到那个时候了,他想走就能走,那这些事还有什么意义吗?

看着走在前面拿着糖葫芦的花灵和目不斜视的木圆,程岁杪仔细琢磨了一下,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还是有意义的。

如果一直找不到家里人,自己就安安心心陪在陆岌身边,若是在他弥留之际自己还没有找到家人,无处可去,但陆府也留不得了,那到时候应该能多拿些银子离开。

这世道,身上还是要留有银钱。

就像他现在,身无分文,连根糖葫芦都买不起。

但这个时候不能问陆岌要钱,程岁杪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月例呢,毕竟之前吃药看病也花了陆岌不少银子,或许会从他的月例银子里扣。

这样想着,程岁杪心里一阵惆怅,一阵轻松。

他做着事,花过的银子扣着,时间流逝,总有扣完的一天吧?到时候剩下的就都是他赚下的银子了。

这样想着,关乎自由的银钱就成了他前进的目标。

没错。

程岁杪乐观地想,暂且留在陆岌身边,一方面是为了还他的银子,另一方面是为了赚他的银子。

这以后就是他的人生目标。

据陆岌所说,李大夫开的药比之前的大夫开的都要苦多了,因而他近些日子尤其喜欢吃些甜的,程岁杪跟他一起喝药,多数时间也能混上几口。

木圆带着一大一小两个馋猫等在品酥斋门外,店里伙计正在给他们装点心,木圆看着另外两个人的眼睛死死盯着人家,忍俊不禁道:“放心,六少爷交待了,有咱们的份儿。”

程岁杪跟花灵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欣欣然。

真是幸福的日子。

程岁杪忍不住叹了口气,木圆问他怎么了。

“少爷人真好,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遇到一个这么好的人。”

程岁杪在家时,排行老三,下面弟弟妹妹闹他,上面哥哥姐姐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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