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的规则。他受过很好的教育,自然也明白要推倒这些规则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于是,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诠释是非对错。在他看来,乌列的火焰是需要再次被燃烧起来的,处在地狱中罪孽深重的人,就应该被焚烧成为粉末。”邱凌说完这段话,闭上了眼睛。我心里来回咀嚼着他对苏勤的评价,并寻思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引导。这时,邱凌却又睁开了眼睛:“沈非,独眼屠夫张金伟的死,苏勤这种人是有行凶动机的,尽管他压根不在这座城市,但不代表这座城市里没有另一个苏勤。之前刑警队的人在来的车上给我说这个案件的时候,我脑子里第一时间就跳出并不属于海阳市的苏勤和蒋泽汉。假如我没记错的话,他俩应该出狱了。去年跟着你上邮轮以前,我尝试过联系他俩。而获悉的却是他俩终于疯狂,想要去结果有着人命债的精神病人,最终被关进监狱的消息。当然,这也只是我随口说道一下而已。”他耸了耸肩,“毕竟张金伟那种家伙,又有谁会想去结果他的性命呢?除了苏勤和蒋泽汉那种疯子……”
“他们来到了海阳市。”我小声说道。
“啊?”邱凌身子离开了椅背,朝前倾,“你是说苏勤和蒋泽汉来到了海阳市?”
“是的。在几个小时以前,他们甚至还进入了我的这家诊所,在对面诊疗室里和陈蓦然教授聊天。而现在……现在他们不见了,他们通过地板下面一个长长的地道去了他们想要去的地方。”我老实回答道。
邱凌追问道:“教授呢?教授应该没事吧?他们再如何疯狂,应该不会对老教授做什么才对。”
我点头:“教授只是被催眠了而已。或许,在他们的计划里,这么一个有着暴雨将至的下午,他俩走进我的诊疗室里,与久未谋面的老师聊上整晚,外人不会怀疑什么。因为暴雨,他们也有着不离开的理由。”
邱凌的鼻孔微微抽动了一下,这一细微动作是我之前专门留意过的。但在今时今日,似乎不能理解为他想要耍名堂的前奏,而是他在集中精力投入思考。果然,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只是他们没有料到的是,他们刻意将海阳市刑警的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身上后,我提出的要求居然是要走进你的观察者心理诊所。又或者,这也是他们想要的,只有这样,他们的不在场证据,会有更强有力的证人存在。那样,就算他们在今晚的疯狂行动中落下了线索,也不会有人觉得他们具备分身的手段。”
我的手抖动了起来。我明白,这是自己无法完全集中精神而导致的。这一年多我所吞下的大量药物,令我无法拥有往日的清晰思路。于是,我将手往后收了收,压到了自己的腿下面。这样,邱凌就看不到我的失态。
“如果照你这么说,他俩也太过疯狂了吧?疯狂到像飞蛾扑火一般——看似天衣无缝,实际上完全是引火自焚。”我反驳道,“教授那个房间地上那么大一个窟窿,难道他们就觉得不会被人发现吗?”“沈非,你不要忘了他俩可能还有一个叫作乐瑾瑜的帮凶。”邱凌提醒着我,“难道一直以来,你猜得透乐瑾瑜吗?如我、如她这种人的逻辑与思维方式,难道你能够洞悉个透彻吗?乐瑾瑜对你是如何的心思,难道你现在能够揣摩得到吗?她还是爱着你吗?抑或想要毁掉你呢?不得而知了。甚至,她给苏勤他们出这么个点子,最终,有着另外一层深意,你又能够估得透吗?”
我后背有了点湿润,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小小的监控探头。邱凌继续着:“似乎清晰了起来——乐瑾瑜在监狱里与出狱不久的苏勤、蒋泽汉联系上了。都已经褪去了正常学者外衣的他们,觉得在他们看来虽然不堪但是始终有序的世界崩塌了。于是,他们有了新的大胆的计划,具体是什么计划,或许与我有关,又或许只是拿我当个幌子而已。紧接着,乐瑾瑜获释了,张金伟被劫走了。今晨,张金伟的尸体向警方透露了一个信息,有犯罪分子想要在我被执行之前好好地闹上一场。警方自然高度紧张起来,要知道我这种恶性案件再出个什么马虎,媒体与市民们会怎么想呢?于是,警方的注意力又到了我的身上,又有谁会去管两个奇怪的家伙,在海阳市里与老教授的聚会呢?沈非,今晚应该有事情要发生,而且……而且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本就有着罪孽的人。乌列,是用火焰惩罚地狱中罪孽深重者的天使。而苏勤他们,就认为自己是乌列,想要用他们的方式去审判,去惩罚罪人。”
我咬了咬牙,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事情的最新进展:“有一辆来自苏门市精神病院的大巴车,里面坐着18个有伤人前科的精神病人。今晚,他们将被带进海阳市精神病院,关进当日关押你的那一层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