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转而面覆黑布,身着黑衣。恢复往日着装后,崔夷玉才手持皇后信件,轻车熟路地避开旁人耳目,前往太子所在的净清苑。净清苑不大,物什也甚少,往年是拿来静心悟道的。如今一走进去,就那闻到浓浓的苦药味。“一个两个都是废物!给孤滚出去!”里面传来太子暴怒的呵斥,紧随而至的就是瓷瓶碗筷摔碎的清脆声,门骤然被破开,两个年岁不小的太医满腹愁容,唉声叹气地走了出来。崔夷玉避开他们,低着头闪身进了房内,对满地狼藉视而不见,屈膝跪地,低声:“殿下,皇后娘娘有信。”太子身着里衣,两腿张开,坐在木床上,似怒火中烧,眼里血丝遍布,显得戾气深重,喘息不断,懒得理会他,沉默良久之后才看向眼前悄无声息的人,伸出手:“拿来。”“今日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崔夷玉垂眸,平和地复述着宴席上的话,分毫未差,一直说到皇帝问起太子府太医之时,一个瓷瓶遽然朝他劈头盖脸地摔过来,乍裂的碎瓷划开了他的眼尾。不过一瞬,血滴就顺着那道缝滑了下来。刺目的鲜红在少年洁白的脸庞上格外明显,他神色淡漠,血珠滑过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宛如血泪。“肯定是姓裴的老家伙,二皇子是他妹妹所生,他就整日与孤作对!”太子咬牙切齿地说,目眦欲裂地看到信上的某个字,如戳痛处,目光阴沉,“他既私自觐见父皇,就是公然朝孤发难,必定知道了什么。”二皇子是裴贵妃所生,与他相差不过三岁,如今已封了王。皇帝年事已高,此时正是敏感,行差踏错便会牵连数人性命,此等奸猾老臣最是谨慎,若非万无一失,不敢轻易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