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了一步,迎上剑锋,锋利的剑刃划破她脖颈,有鲜血从她纤细的脖子上缓缓流下来。她再问一句:“谢家子女都死绝了,你究竟是谁?”那妇人端着剑的手非常稳。她没有收手,但在周鸣玉主动上前一步的时候,仍旧将剑微微收回一寸。因为周鸣玉说的没错,她的确用的是谢家的内传剑法。谢家这代除了二房从军,其他人都在上京,只是子女们依旧保留着从前的习武习惯,要一同学习武艺。即便是最文弱的九娘谢忆,也能完整地舞出一整套剑法。但这套剑法,只有谢家子孙才会学习,若不是谢家人,是认不出这套剑法的。妇人的目光在周鸣玉手中垂地的长鞭上微顿,而后慢慢转移到了她的脸上。她在仔细地打量周鸣玉的长相,好确定她究竟是什么人。周鸣玉知道对方已经认出了自己用长鞭的身法,完完全全就是与谢家剑对招的姿态,也看得清楚她眼里的怀疑和不可置信。她知道对方八成已经认出自己了,只是与自己一样,都不敢做十足的确认。所以周鸣玉率先开口,可是发问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嗓音有些发颤。“谢愉,是不是你?”在念出这个名字以后,周鸣玉的眼眶难以控制地酸涩起来:“你出嫁时团扇上的凤尾,还是我给你绣的呢。”对面的人听到这句,眼睛睁大。六娘谢愉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剑。她心里的猜测完全成真,眼中瞬间凝出一阵水雾,轻声道:“十一娘……你还活着。”周鸣玉的泪水无法遏制地落下来,她扑进谢愉的怀里,紧紧地和自己唯一尚存于人世的姐姐拥抱在一起:“六姐姐,你还活着。”多年久未见,山海复相逢。世间事如此荒唐可笑,姐妹重聚,居然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还活着。谢愉拍拍周鸣玉的肩膀,一把将自己脸上的眼泪抹了,又去擦周鸣玉的眼泪,一下一下,温柔又仔细,像幻梦在眼前成真,微微用力都怕碎了。她眼中泪意未干,脸上却忍不住笑,低声同她道:“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进去。你这次来,还带其他人了吗?”周鸣玉摇头,看了眼那边地上躺着的莫飞,道:“我只带了那一个,别的没有人了。那个不能杀,是杨简的部下。”谢愉听见杨简的名字,眉心拧了拧,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多问,只是对一旁的男子道:“青哥,劳你把他捆到柴房去关好。”那男子垂首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