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边将她这样的目击者封口,一边去处理此事的后续。祝含之又取出一个信封给她,这一次纸张的厚度,明显要比前一封厚了不少。周鸣玉打开来看,林林总总,全是原之璘这些年在封地里做的荒唐事。他尚未娶正妻,但已有了不少姬妾,府中养着一堆,外面还养着一堆,更莫要提秦楼楚馆里的那些。甚至于,他还为此强抢过民女,打死了人家的父兄,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他这个年纪还不曾成婚,便是因为如此。当地的高门不肯将女儿嫁他,上京的世家稍一调查,也是不肯。周鸣玉看得眉尖紧蹙。所以那日在端王府,原之璘让她感觉不适的那种感觉,并不是她多想了。他就是老病犯了,见到个女子便拔不动腿。周鸣玉将信收好,完完整整地还给祝含之。祝含之直接取了个干净的大口茶杯,将这两封信点燃了,扔了进去。周鸣玉看着跳动的火焰,一点点把那些荒谬的字眼烧成灰烬。这件事的因果终于有了解释:“他们已经做好了取舍,若是今上问罪,就拿原之璘来顶罪。总之原之璘一死,所有事都可以死无对证。”可她仍然觉得荒谬:“可是他们完全不必做到这一步。此事说白了不过只是贪财,这样的事历朝历代屡禁不止,端王只要向今上摆对态度,完全不必要原之璘的性命。更何况,端王只有这一个儿子可以袭爵,便是从此处想,也轮不着原之璘去送命。”她问祝含之道:“这其中还有隐情?”祝含之眼见着火苗消失,轻轻晃了晃,看见里头已是一片黑灰,便将茶水倒进去涮了涮,直接泼了出去。她有些嫌弃烟火味,将帘子掀了起来透气:“你觉得这些消息,我派几个伙计出去,几天能查得到?”她上身倾向周鸣玉,轻声道:“这些是讨巧,跟在别人后头捡了漏。你能看见什么,都是些无关紧要、无所谓叫人看到的东西,不是全貌。”祝含之目光颇深:“不过没有傻子在前面冲锋陷阵,咱们也听不到这些消息,是不是?”--而冲锋陷阵的傻子本人,此刻正躺在床上,一口一口地呕血。几个人围在他身边,有的剪衣服,有的拿着纱布紧按止血,有的连忙去拿药往他嘴里塞。茂武哭得稀里哗啦,拿着棉布擦他口中呕出的血:“茂文坚持住啊!没事了!主子和大夫都来了!没事了啊!撑住!”杨简站在一边,看着成了血人的部下,脸色分外阴沉。周鸣玉回到上京之后,换了马车,仍是回到云裳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