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有些针线功夫,被主家提拔出来学些做生意的本事,行商路上也免不了做些苦力。祝当家赎我到上京来才不过一年多,即便到了上京,绣坊里来了布料针线,民女也是要帮忙去搬卸的。民女力气大,情急之下抓住树干,哪里不妥?”她又捂住自己的肩膀哭道:“那样高的山崖,谁摔下来能不怕?民女想抓些东西救命,又哪里不对?大人若是不信,可叫太医来查证!民女这肩膀脱臼了,是才接上的,手臂也有拉伤!大人看民女的手!民女一个绣娘,最是爱护双手,如今全是划伤,都是为了救命啊!”周鸣玉到底从前是个漂亮的姑娘家,虽然如今脸毁了不少,但仍旧是个清秀的姑娘。这么苍白着一张脸,又捂着伤哭得梨花带雨,任谁瞧着都觉得可怜。绣文也在一旁帮腔,道:“大人何必这样逼问我家姐姐?该说的我们都说了,大人非不信。既说了要查证,那有不对的,也要等查证了再问。哪有这样质疑的?”周鸣玉只顾低着头哭,半分也没看见宋既明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吃不吃这套。一个普通的姑娘家,突然遇到危险,必然会慌乱无措。她若说话太有条理,反而不对劲。她故意把话说得七零八落,后面再用痛哭这样的无赖手段遮掩,倒更显得真实。只是宋既明半天没反应,叫她有些心虚。周鸣玉心里飞速思索,想宋既明还会怀疑她什么,若是她实在难以解释,干脆全部推给杨简。反正宋既明肯定不会去找杨简对峙。正想着,头顶上宋既明终于开了口:“周姑娘何必如此,起来坐着罢。”周鸣玉早就腿疼得不行了,只是一时带伤跪久了压得腿麻,不方便起来。她拿帕子遮着半边脸,一边拭泪,一边委屈地抽噎着问:“大人不相信民女吗?”宋既明的声音一点波澜都没有:“先起来。”周鸣玉心里咯噔一下,又哭起来:“大人不肯相信,民女起来又有什么用。不如大人将民女从那山上扔下去,能不能活就看民女的命罢!”宋既明这次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了。他指了指绣文,道:“扶起来!坐着好好回话。再这样哭,就不必多问了,直接拉你定罪。”周鸣玉惊讶地抬头。宋既明见她似乎是被自己吓唬住了,这才道:“周姑娘,郡主坠马,不能排除是你故意谋害的嫌疑。今日问清楚,是对你好。你这样哭闹成何体统?”周鸣玉抽泣几下,极委屈地压抑着哭声,看起来颇可怜。她一边拿帕子挡住自己的脸,一边偷笑。想来宋既明身在翊卫,平素见过的普通女子极少,而他面对的对手都是些训练有素的刺客死士,纵然有些女子,必然也不是娇柔造作胡搅蛮缠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