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临近斗香会,让之前根本没有准备的他完全没有时间试香。
顾笙看着晏辞蹙着眉的样子,觉得他肯定有烦心事,但是肯定不会跟自己说
顾笙伸手去抚平他的额头。
晏辞握住他的指尖,将他的手拿下来。
看着顾笙看着自己时亮晶晶的眸子,心里十分受用。
“困了?”
他用掌心握着顾笙的手。
顾笙摇了摇头,心想哪能刚吃饱就睡啊,他又不是小毛和小花
他在后面抱住晏辞,将头埋在他的发间:“夫君又有心事了。”
“是啊。”晏辞苦笑道,用手指点了点纸,“我现在还做不出来这道香。”
顾笙微微错愕,似乎没想到晏辞会坦诚自己有制不出的香。
“这个自然,我就是个普通人,不过侥幸知道些香方罢了。”
顾笙看着晏辞沉吟的样子,咬了咬唇:
“如果这个不行,就换一个。”
晏辞看向他,只见小夫郎认真道:
“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
第42章
第二天,晏辞去了趟镇上。
他进了香铺,结果发现人都不在。
“过些天就要秋收了,还有斗香会要举办,谁有时间逛铺子?”
余庆前些天就请假回家去了,这几天一直是杨安在看着铺子。
杨安嗑着瓜子,把手递到晏辞面前:
“公子要不要来点儿?”
这人是有点自来熟的本领在身上,晏辞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去,随口问道:
“你不回去准备秋收?”
杨安“嗐”了一声,道:“我也想啊,可是我老娘前年没了以后,我家里就没人了。”
晏辞动作一顿,有点尴尬:“抱歉,我不知道。”
杨安却笑道:“这有什么,我现在可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杨安来店里之前,因为长得瘦小,找干苦力的差事都轮不到他,一直处于一个“街溜子”的状态,没人愿意用他,大概是哪里有铜板赚就去哪里,最常干的事是给人跑腿送信。
和晏辞月前万人嫌的状态比较像。
晏辞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他有意岔开话题,于是问: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斗香会’以往都是怎么举办的?”
杨安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劲儿,瓜子也不磕了,直起身子:
“公子,你这算是问对人了!”
晏辞看着他已经撸起了袖子,看这架势似乎准备讲两个时辰。
于是他赶紧倒了两杯茶水,顺便把瓜子花生等干果全部拿过来。
杨安先干了一杯茶,清了清嗓子。
“公子,这些都是我道听途说的,万一有什么地方错了,你可别介意。”
杨安说他走街窜巷这些年,打听的消息就是,每次参加斗香会的香铺都会提前准备三种调制好的香品。
等到了斗香会那天,会进行三场斗香。
先用前两支香与参会的诸家比试优劣。
如果第一支胜了,就进第二局,如果第二支胜了,才能进第三局。
当然,一般人家都在前两局就败了,根本没机会拿出第三支香。
“据我多年的观察,这斗香会虽然看着很热闹,其实来来回回能熬到最后的,也就那么几家人。”
“几家人?”
“就是镇上最富的那几家嘛,每次都为这个斗香会斗得不可开交。”
杨安煞有介事吹了吹茶汤上的浮沫,心想也没看他们斗出什么名堂来,但每次还都铁了心买香料制香。
“这斗香会最开始举办的时候,本来谁都能参加的,但是一层一层比下来,真正能被送到知县大人面前的都是几个家族的香。”
“而且最终定了谁的魁,那还得看县令大人的心情。”
“平常的铺子看个乐子就是了,反正就算参加了也选不到最后去。”
他这个“选不进去”说得很巧。
晏辞一时没明白是因为香品不够好选不上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选不进去。
他忍不住问道:“就没有例外?”
“例外?”杨安仔细想了想,不太明白晏辞的意思,“公子你说的例外是指什么?”
“比如有没有寻常铺子得了魁,就比如我们这种?”晏辞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或是出自个人之手,得了魁。”
杨安笑了。
他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他心道这斗香会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富家老爷玩的,寻常人家哪有那本事,也没那银子耗。
而且就算那些富家老爷得了镇上的魁香,再去胥州参加“鉴香宴”时一样得不到那支“魁香”。
他们这小镇子已经许多年没有出过厉害的香师了。
普通铺子顶多是参与前几轮斗香,图个热闹,拿个名头回去,挂在铺子上看着好看,也让来往的客人看看,这店也是参加过斗香会的。
“公子你真会开玩笑。”
杨安笑出了声,心想公子还挺幽默。
他本来当笑话听的,结果一抬眼,发现晏辞的表情十分认真,简直正经的不能再正经。
“”
杨安收起笑,默默地把杯子放下。
“据我所知”
他张了张口:“呃,不是,应该是说,自从我记事到长大的这些年,是没有的”
晏辞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于是他打算换个问题。
“那你知不知道每次的魁香都是什么香?”
杨安道:“那些夺了魁的香是要在镇上展上七天的,谁都知道。”
而且夺了魁的铺子还会被奖励一大笔雪花银。
“不过之前那些香的名字太难记,我不识字,听他们读过一遍就忘了。”
晏辞把玩着手里的杯子。
从杨安口里得到的几个消息对他来说没一个友好的。
虽然自己答应了老爷子要做一道香出来,但他似乎也没说非要夺什么魁,实在不行就只能尽力而为了。
可是这样钻空子,他有点良心不安。
毕竟若非老爷子松口,他现在有可能不在这里了。
晏辞心里打着小九九。
杨安见他又陷入沉思,自觉地不去打扰他,拿了把瓜子上后院去了。
晏辞则在心里盘算着,他最开始打算的雪中春信最近做不出来,现在时间太紧,实在没法一遍又一遍试香,要再想出来一个香方才行。
晏辞在脑子里回忆他以前记得的香方,左思右想没一个名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拿瓜子,结果手上碰到一个温热的东西。
晏辞飞快地缩回手,这才回过神。
他抬头,正好看到余荟儿收回拿瓜子的手,笑盈盈地站在他眼前。
也不知这姑娘什么在这儿的,他一点都没注意。
晏辞张了张口:“余姑娘,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才就来啦,看你在想事情,没有打扰你。”
余荟儿在他面前一点不怕生,非常明媚地笑道:
“而且晏大哥别总‘余姑娘余姑娘’地叫我,听着好生疏像阿娘她们一样,叫我荟儿就好啦。”
晏辞看了看她。
余荟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