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去攀住白苏,摇晃着撒娇道:“就陪我一起去吧,没有你们,回去可不好玩了。”
他可不是嫌回去呆着无聊,正是因为回去事太多了,他才不想回去。
他和未婚夫明年年初就要成婚了,只要他在家里,家里的嬷嬷还有阿娘就开始念叨,出嫁了之后就同家里不一样了,不可再多使小性子,不要仗着未婚夫疼他宠他就任性妄为,一天天听得他头都大了。
关键是家里为他陪嫁了许多铺子,往日都是阿娘看那些账本的,他出嫁后,这些东西都得他自己负责,那些嬷嬷成日教他,可他看着账本上那一个个的数字就眼花头疼,要是现在回去,距离晚上还有好几个时辰,说不定又得被她嬷嬷们抓着教管铺子、理账本,他现在才不回去。
二人在屿哥儿来之前是文清苑为二的两位哥儿,关系极好,被他这么一摇晃,白苏禁不住他的央求就同意了。
就只剩下潘婧雪,时梦琪眼珠一转,走过去说道:“说不定谢景行是去同丘逸晨和吕高轩一起玩了,也不知是去郊游还是游河,还不带我们,你就不想去看看他们在做些什么?”她说到吕高轩时,话音特意放重了一些,她们日日相处,当然看得出来潘婧雪隐隐对吕高轩有些苗头。
果然一说到吕高轩,潘婧雪也再未说出拒绝的话,明显是默认了。
时梦琪和温嘉互相对视一眼,都偷笑了起来,接着五人才一同追着谢景行往前去了。
谢景行早已不见身影,不过这边就一条大道,他们便加快速度顺着大道往前追,在他们以为自己跟丢了时,才终于又在前面看到了谢景行的背影。
不过此时已经不需要跟踪了,他们看出了谢景行的目的地,前方,谢景行正在同守着校场的兵士交谈。
还不等屿哥儿过去叫人,谢景行就已经往校场里面去了,只留下校场门口两边拄着长矛守着的兵士们。
这下一行五人傻了眼,要知道校场平时可只有负责驻守校场的兵士们以及通州府学的汉子学子才能进去,他们这些文清苑的学子虽然也是通州府学的一员,可是文清苑根本就没有开设骑射课,自然不会让他们进去。
再说了,平日里驻守校场的可全是一些汉子兵士,他们这群女子哥儿进去了,万一要出点啥事,到时可怎么得了?所以自一开始通州府学设立文清苑时,就从未想过要为文清苑开设骑射课。
这时他们五人自然不能同谢景行一样,与守门的兵士说几声证明自己是通州府学的学子就可以进去,他们呆立在距离校场门口数百米的青石道上,一时进也不得退也不得,不知现在该如何是好。
眼看着驻守校场大门的兵士们都已经将视线投了过来,那名为首的兵士正疑惑想要向前询问他们,若是被兵士拿住询问,到时他们就真进不去了。
时梦琪眼珠滴溜转,一把扯住身旁的屿哥儿和温嘉,冲着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从一旁桥上去到了对岸,等她停了下来,温嘉才有些不高兴地说:“看来我们只能回去了,兵士是绝对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女子、哥儿和通州府其他百姓唯有在校场举行如前次马球赛这一类的大型活动时,才能进去校场,其他时候都只能望门兴叹。
屿哥儿虽然有些失落,但此时也只能如此。
未想到,一旁的时梦琪却道:“那可不一定。”
其他人顿时都惊异地看着她。
她才贼兮兮笑道:“校场东北处有一棵树,那棵树近几年才长大,恰巧到了校场的围墙之上,我们可以去爬树,然后通过树干跳到校场围墙上啊。”
她早就想爬树玩了,不过就算家里再宠她,也不可能让她上窜下跳的,这次刚好能体验一次。
而且谢景行不可能无缘无故独自一人跑来校场,说不定丘逸晨真在里面,到时她若是下不来,还可以喊丘逸晨帮忙,总比她一个人跑去爬树却再也下不来了要好。
而且还能趁机让几位朋友陪她,今日天气又好,天时地利人和,她再不能错过这次机会了。
今日这么刺激的吗?温嘉猛地瞪大眼,跟着兴奋起来,他可是从未爬过树。
他去年同家人去城外郊游时,曾见过有些小孩子在树上躲树猫,就是有一人蒙着眼当树猫,要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在树上摸索着抓自己的小伙伴,其他孩子就在树上到处乱窜,谁被抓住,谁就是下一个要被蒙住眼抓人的树猫。
他光是看着,心脏都紧张地砰砰跳,孩子们却玩得很是高兴,小脸上满是兴奋,他那时就在想到底是有多好玩,可却不敢,这次他就能体验到了吗?虽然不是抓树猫,可都是爬树,应该也差不多。
潘婧雪、白苏却是都在犹豫,他们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哥儿,从不曾做过这般出格的事情,可时梦琪和温嘉已经箭在弦上,哪由得了他们退缩,一人抓住一个就往前跑去,至于屿哥儿,他们才不担心,连房顶都敢爬,还怕爬树吗?
几人很快到了地方,真如时梦琪所说,紧挨着校场围墙长着一棵半大不小的榕树,榕树枝干粗壮,几乎终年都长着绿叶,前一年的墨绿树叶还未掉完,新长出来的翠绿就已经布满枝丫。
许是从没想过有人会大着胆子翻墙进去,毕竟里面是有着兵士的,虽然只有两个小队在里面值守,可贼人进去也是送羊入虎口,哪个贼人会这么想不开,这棵榕树的树冠已经长到了围墙之上,也没有兵士将其砍倒或移栽。
恰巧的是,榕树正有一横着的枝干就在围墙下不远,很是方便翻墙的人。
时梦琪和温嘉到了树下,看着榕树,俱是两眼放光,屿哥儿果然也跟来了,他看清榕树的长势后,心里也不禁想着:“这树怕不就是特意这样长成的,也太适合让人攀着翻墙了。”
这边几人正策划着翻墙,谢景行则是已经进了校场里面,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跟了一路,还有了计划准备悄悄躲过兵士的耳目翻进校场来。
他刚走近校场演武亭前的空地,就听到远处围着的一群人中轰然发出叫好声,还有人激动地大声喊:“又中了,还是靶心。”
谢景行心下了然,看来这些人是在射箭呢,就是不知是在射着玩,还是在互相比赛?
等他走近,他才见着人群虽聚在一处,可却分成了两派,一派他很是眼熟,都是通州府学的学子,不过却不只是孟冠白四人,看来是在他们出来时遇到了通州府学的其他学子,便一起叫过来了。
与之相对,另一边的人数也不少,他记得方才只有十数人,现在可都有近二十人了,而被围在中间现在正持弓射箭的居然是赵朝贵。
刚才被孟冠白叫来校场的外府学子中分明是没有赵朝贵的,现在正与他比试的则是萧南寻。
两人持弓站在人群前,神态各异,谢景行眼神投向对面的箭靶。
萧南寻对面的箭靶上插着有五只箭,每箭都在靶心边上一二环里,只有一只箭险险挨在了靶心的边缘。
谢景行并不意外,他们毕竟是文人,虽然有骑射课,可要论射箭,始终是及不上武人的,比之教授他们弓箭的教官们更是远远不及。
五箭中能有一箭几乎就要射中靶心已是不错了,像他习了多年,还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才能将箭挨到靶心。
又将视线移到赵朝贵对面的箭靶上,看到那上面的情形,谢景行忍不住挑了挑眉,这般厉害,居然有四箭都在靶心,虽然没在正中心,可也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成绩,没想到赵朝贵还有这一手。
难怪通州府学学子的神色不太好看,萧南寻脸色也与往日不同。
与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