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到时间了,若是还在村子里,让爹娘知道,就该要到处寻摸着去帮景行看亲了。”
村子里都是这样,或者说整个大炎朝都是这样,男子ot;长大ot;后,家里有长辈的便会开始张罗看亲,等定下亲,过一两年女子、哥儿长到十四五六,就可以娶进门了。
周宁翻了个身,面向谢定安,半抬起头问:“安哥,你说我们要不要也开始往外寻摸寻摸?”
谢定安拍着周宁后背的手一顿,道:“我看景行还没开窍,先莫忙。”
周宁听后想了想,“也是,景行主意大,还是他自己日后看,说不定哪日就遇上合意的人了。”
两人如何在房间里细细言说,谢景行自是不知。
谢定安这一进一出没用多长时间,却将谢景行彻底唤回了神,快速地将证据消灭掉,谢景行立即回了房。
躺回床上,侧过头望着窗外的圆月,谢景行忍不住以手覆面,上辈子也少不了这些事情,做梦时也是梦到些乱七八糟的,但他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梦见猫呢?好像还梦到了其他的,但记得不太深刻,就记得猫了。
谢景行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猫,也或是自己精神错乱了!
昨日还嫌事情太多,分明是事太少了才让自己如此!
翻来覆去半夜,皎洁的月色逐渐隐去,天边逐渐放出一抹灰白来,谢景行后半夜是一点儿没睡,睁眼到了天亮,醒了醒神,“算了,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是做梦,梦也不讲个道理,梦到什么也不奇怪。”
在心里安慰自己一遭,不过到底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去了书房又将昨夜连夜写好的几篇文章看了又看,没有问题,找不出来一丁点毛病,谢景行才完全放下了心。
收拾好东西,心大地吃完早食,将手里的稿子收好,便去了屿哥儿府上。
祝世维此次来通州府是临时过来,并没有置办府邸,因要与黄娘子商量事宜,自然也是住在屿哥儿府上的。
刚一扣响门,门房便探出了头,对上他,笑道:“谢小郎君到了,今日好像比往日到的得早了些,小少爷还未好呢。”
谢景行笑道:“今日需要先去见老师一面,老师可起了?”
门房赵小哥脸上露出些优色,“谢小郎君来看看也好,我听义父说祝先生昨个半夜发了热,叫了大夫过去,也不知现在好没好点?”
谢景行一惊,昨日还好好的,怎会忽然发热,立马跟着赵小哥进了祝世维所在的院子。
他到时,祝世维正半躺在床上,一见他就笑道:“昨日我还同黄娘子说,今日一早你定会来找我,果然来了。”
他脸上还带着丝发热的红,嘴唇却苍白,上还有几道裂口。
谢景行去一旁倒了杯茶,“怎么没人伺候着?”
“管家一直在,我嫌他啰嗦,打发他去厨房给我端碗粥过来。”嘴里没味,也不想吃其他的,也只有粥了。
“那也不能只让老师一人呆着。”将茶小心放到祝世维嘴旁,让他喝了几口水,“怎么突然发起热了?”
祝世维说话声音也比平日虚弱了些许,“是这几日旅途劳顿,昨日喝了酒,回来后又同黄娘子在凉亭里商量事情,吹了半日风才会如此。”
期刊一事,祝世维是真当自己后半生的事业,事事不假人手。
六月初一,期刊首次发行,他连着跑了不少地方看情况,见着处处都卖得好,人人争抢,才放下心来了通州府。
见谢景行面上还带着忧色,祝世维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别忧心,只是年纪大了,昨日大夫也说了,很快就好,如今你还是更该操心你读书的事情。”
又问:“对了,你今日过来定是来送新闻稿的,稿子呢?”
谢景行从怀里掏出那几篇文章,知道祝世维心心念念于此,便直接将之递了过去,道:“已经写好了,老师可以先看看,可身体重要,等身体好了再去费神这些事情。”
祝世维道:“只是看几篇文章怎么就需要费神了?你别跟管家似的,小小年纪操这么多心。”
再说期刊成刊,要经排版设计后,再印刷,印刷完还需装订,之后又要分发到大炎朝天下商行各分行,时间紧迫,若不是前段时间他去了其他省份耽搁了,早就过来了,他当然不能再拖延。
嘴里说着,手上动作也没停,他立即翻开到手的文章,谢景行昨日说他有主意,他对谢景行这个徒弟是极为放心的,昨日就好奇,现在都已经拿到手上他哪里还能忍住不看,迫不及待地凝神看去。
不过三篇文章,他却看了一刻钟,脸上神情变幻莫测,良久,眼神复杂地看向谢景行。
他总觉得谢景行已经不会有什么惊人之举能让他惊讶,却没想到他总能一次又一次让他失言。
法理小故事暂且不说,就前面这两篇文章只要一被期刊登出去,到时不止针对天外居士的谣言不攻之破,而“百姓足”一文更是会将此次案件中隐在何大学士之后的晟王和太后置于人前,甚至直接将他们架在了火上烤。
“你确定下次期刊要将这篇文章发出去吗?”他特意将第一篇文章拿在谢景行面前。
谢景行垂眼看着第一行的“百姓足,君孰与不足”,道:“既然已经写出来,自然是要发的,不然我昨日不是白辛苦一夜。”
祝世维紧紧盯着他,忍不住坐直了身,“往日还能说是无意为之,可等这篇文章发出去,天外居士可是明明白白会被晟王和太后记恨上,如此也可吗?”
谢景行舒朗一笑,“有何不可?天外居士不早就是明晃晃的大公主一系吗?我就算不写这篇文章,难道他们还能放过我不成?这次不是已经冲我来了?”
祝世维一怔,是他魔怔了,爱之深忧之切,若是不想谢景行以后因天外居士身份暴露而受到磨难,他该想的是早日削弱对方势力,壮大自身,何苦非得让谢景行忍让,少年人有锋芒乃是好事。
出门时刚好撞见屿哥儿想去祝世维院子里寻他,两人便相携出了府,同往日一般到了府学。
女子哥儿那边因为昨日所有人都听到了屿哥儿那一番话,今日屿哥儿一直静心读书,还有其他几人过来同他搭了话,再没听见有关天外居士的恶言。
汉子这边,谢景行还是隐隐能听见,不过陈夫子管教严,他们课室今日再无人言说。
不过却有几人在中间休息时,隐去了一边,没有和其他人凑在一起翻看期刊。
谢景行明了那几人的想法,并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