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何瑾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回道“打仗嘛,哪儿那么多花里胡哨,一个人秀翻全场的?”
“就是兵多胜兵少,兵精胜兵弱,情报准确胜模糊。大多数战争,都是碾压推土式的。而同样的人数,只要安排合理,训练有素,自然就能爆发出成倍的战斗力。”
说到这里,何瑾才道出了他的观点“所以,对于一个军士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纪律性和服从性。”
“身为军人,就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闻鼓必进,闻金必退,进退有度,如膂臂指。这样堂堂的铁血之师,足以应付大多数的常规战争。假如统帅再足智多谋的话,更是能够以少胜多,创下战争的神话!”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同样的人数儿,有着纪律性和服从性的铁血之师,只要分工配合,进退有据,就能爆发出成倍的战斗力?”
马文升呐呐地咀嚼着这番话,感觉自己一下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从未想过,战争竟还有如此他不了解的一面。
照这样说来,自己守关多年,击退异族入侵的辉煌战役。并非自己如何足智多谋,只是因为敌军更弱、更没有章法?
要是边关将士都乃这样的铁血之师,一个寻常的将领就能胜任了?
“也不能这样说啦”
看把人家马部长都被打击到了,何瑾赶紧摆手又解释道“部堂大人靠着那些军纪松散的士卒,亦能运筹帷幄,多番击溃剽悍善战的异族,足以说明大人乃一时之雄也。”
“小子的意思,是部堂大人假如再有这么一支精兵良将,那还不得开疆拓土,打到那些异族的老窝去呀!”
不是敌军太弱,而是老夫太厉害了?嗯,这小子,说话真好听!
“等等,不对啊”
乐呵呵正笑着的马文升,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适才你府上的护卫,老夫可知道他们都曾是东宫侍卫,有着一定的军事素养。这些你新招来的农家子弟,难道也能成为他们那样的雄兵?”
“有啥不能的?”何瑾反问,道“这些护卫无非只遵守了基本的命令,农家子弟又不是脑子缺根弦儿,只要加以训练,自然会随之焕然一变。”
“前提是”说到这里,何瑾不由笑了起来,又道“这些农家子弟,都是部堂大人严格按照在下的要去,挑选出来的。”
一下子,马文升就想到了何瑾征兵的要求,确实有些古怪。
跟朝廷寻常征兵要求家世清白不同,何瑾非但要求这点,还特意说明不要城市的,不要当过兵的,不要干过车船店脚牙的,就要老实巴交的农家子弟。
“为啥就要找农家子弟?”马文升不解问道。
“因为农家子弟淳朴,没见过什么世面,好哄好骗好训练呗”何瑾翻翻白眼道。
“”马文升一时无语,随即才有些恍然道“也就是说,其实早在选拨之前,你已挑选出最合适的人了?”
“嗯,之后的测验力气和体力,不过就是选中选优罢了。”
“所以原本此番只招收三千三百人的编制,你干脆直接招了三千六百人?”
“那倒也不是,”何瑾眼珠儿一转,不由又奸诈地笑了“故意多招收三百人,是让所有人都有危机感啊。不听话的随时就会被淘汰,谁还敢不将我这个军师放在眼里?”
“嘶”马文升不由吸了一口气,愣愣看向何瑾小子,你可真是个人精儿,居然提前连这个都想到了!
太狡诈无耻了!
一下子,多年的ojiang湖马文升,不由对何瑾升起了浓厚的兴趣。已有些等不及想看看,这小子最后到底能训练出,怎样的一支军队!
但何瑾这会儿,显然已对老咸菜马文升没啥兴趣了,又兴致勃勃地跑到了朱厚照身边,嘀嘀咕咕了一会儿。
朱厚照听得频频点头,随后对底下的兵士下令道“好了,新军挑选完毕,你们可以有两日的时间,安排好家中的事务。两日之后的卯时,再前来营中报道!”
被大太阳晒了一下午的勋贵子弟们,听闻这个当即如蒙大赦。
可就在他们高兴准备离开的时候,何瑾这个坏人又出现了“要记得,你们可都是仗着祖宗功业,才被无条件录取的。”
“这两天都悠着点,做好充足的心理建设。两日后卯时,哪怕迟了一息时间,本军师当即将就把他赶出军营!”
勋贵子弟们登时对他怒目而视哼,简直欺人太甚,有你哭的时候!
恍恍惚惚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回到家中的何瑾,便唤来了沈秀儿和柳清霜,一脸凝肃地交代道“后天我就要去军营里住了,你俩都安分一点,少把京城那些少男的魂儿都给勾了,知道了没?”
这句话换在三人还未成亲之前,必然会引发一场血案。
可现在沈秀儿和柳清霜,早就熟悉了何瑾的性子。根本没搭理他这一茬儿,都只是风情万种地向他瞥了一个白眼。
“嗯,百宝斋的生意,这段时间还是先稳一些,把京城各坊的店铺网铺开再说。”
何瑾也一点都不脸红,随即继续向沈秀儿言道“至于以后玻璃窗、玻璃器皿、玻璃工艺品等生意,等市场上的铜价稳定,玻璃镜也饱和之后,再缓缓推出。”
“嗯,相公说得对,奴家也是这样想的。”提到正事儿,沈秀儿才接了口。
如今何家的生意,磁州那片儿有丁逸柳负责,清平商行那里有张声,最后都会汇集到沈秀儿这里把关。何瑾只负责战略性开拓和调整,并不参与具体的事务。
也就是说,他现在到底有多少钱,自己也不清楚。这种感觉对于何瑾来说实在太爽了!
反正干啥都不缺钱,这种感觉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清霜,你现在已是京城花魁圈里,导师级别的人物了。这几天要是不忙的话,就去花满楼那里看看,帮忙指点一下装修。”
说完生意的事儿,何瑾又看向柳清霜,道“唉,名叫花满楼,还挂着大红灯笼,哪像个吟诗作赋、寻欢作乐的青楼啊。”
看何瑾那一脸忧伤的模样,柳清霜不由莞尔一笑,道“这些时日只是在调教那些乐班,和几个不错的歌姬,倒是不怎么忙。奴家抽空儿了,就去那边儿看看。”
“嗯,最好待那里重新开业的时候,带上你的乐班和手下的艺人,去巡演上一番,为叔父拉点人气。”
说到这里,何瑾忍不住又无奈捂额,道“一个沙场的老将,搞什么青楼,真是算了算了,叔父这次在组建新军一事那般挺我,我们自然也要投桃报李。”
“奴家记心上了。”柳清霜拂了一礼,认真回道。
“嗯,”何瑾点点头,随后又不由挠挠头,疑惑道“怎么老感觉,还有什么事儿没交代呢?”
就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忽然感到背后一股冷气袭来。
机械地一回头,他脸色顿时就僵了怪不得觉得还有啥事儿没交代,原来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女人了!
“好呀,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娘你有吃有喝有钱花的,我真想不起该交代什么啊再说,军营又不是不放假,儿子隔十日也是会回来的。”
何瑾赶紧解释,可说完不知为何,又忍不住嘴贱了“就这么点小事儿,娘你就无故生气,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啊?”
“小子,受死吧!”
手上没有笤帚疙瘩,崔氏一个饿虎扑羊就飞到了何瑾面前。随后腿一伸一时让何瑾劈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