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萸眼睛亮了亮:“我也很想知道。”
孟久用私人号码联系过她,不止一次,她没有理会,也没有拉黑。
这一次,她只是个旁观者。
*
朱夷烊惨死的事已经过去好几天,孟久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孟保壁的精神状态更差。
孟家简直就是没有精神医师的精神病院,半夜时不时传来一阵尖叫声,又混着求饶声,此起彼伏。
家里的佣人都有忍不下去辞职的。
孟雪意要不是怕幕后凶手杀到家里来,她绝不会管孟久和孟保壁。
这天她刚回家,一个人在餐桌吃饭时,管家带进来一个包裹,说是孟久网购的东西,她随口道,“送上去吧。”
孟久连下楼都不敢了。
管家应声,毕恭毕敬地退出去,带着包裹上楼。
孟久好些天没有正常吃饭,但是她一点都不饿。管家敲门时,她正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捂出了一身的汗。
“谁?”冷硬的声音细听时会发现一丝颤抖。
管家立即道:“二小姐,您的包裹送到了。”
孟久道:“是我的颂钵吗?”
管家再次检查快递信息,道:“是的。”
孟久僵硬地起身下床,掀开被子时,光线刺目,两隻混浊的眼眨了又眨,才勉强适应室内的光线。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边,开门接了包裹,立即又将门关上。
包裹有些重。
她内心不住地祈祷,希望颂钵能够疗愈她的内心,净化她的灵魂。
恐惧让她退化,剪刀都拿不稳。
打开快递箱前,她思考自己是否需要购买几节线上颂钵疗愈课程,然而箱子打开后,她的血液都凝固住。
腥恶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用牛皮纸包起来的血肉挂着腐水,脑中轰隆一下,房中响起尖叫声。
动静大到孟雪意都听见了。
她拧眉问管家:“她买什么了,又叫什么呢?”
管家如实道:“是颂钵。”
为了疗愈内心。
孟雪意嗤笑:“无用功。”
楼上的尖叫声还未停止,孟雪意怒上心头,正要隔空训斥两句,忽地想到什么,转头冷声问道:“东西从哪儿送来的?”
管家呐然:“商家的发货地是洱城。”
楼上的尖叫戛然而止,孟雪意疾步上楼。
管家紧随其后。
两人进屋时,孟久已经两眼翻白晕了过去,一旁大开的箱子里,是腥恶的血肉。
孟雪意只看了一眼,转过头就吐了。
“不管她。”
次日, 临近总测前的最后一次上课,按照培养计划,应该是王今沣的人文课, 但教务处临时变更计划, 人文课变成颂钵课。
换好衣服去了二楼,颂钵老师和善可亲地站在台上,室内播放着悠扬清净的音乐, 踏进的那一刻,仿佛身体轻盈起来。
等到众位学员都按照老师的指示坐下冥想时,秦荔睁眼看向萧沉萸。
萧沉萸对待所有的课程都很认真,颂钵音疗也不例外。
旁边的关娴坐立不安,动来动去, 发觉她的视线后, 小声说了句:“看什么呢?”
颂钵的声音在头顶立体环绕, 关娴忽然张口说话,就像杂音一样, 秦荔摇摇头,没回话。
这节课并未起到什么作用, 心怀鬼胎的人照样惦记着害人, 比如愤愤不平的萧元漓;心有执着的人照样引以为乐,比如阴晴不定的秦荔。
再有如满心满眼只有总测成绩的关娴, 一整节课结束,隻觉得颂钵音疗很吵闹。
下课后, 关娴和萧沉萸一道回宿舍换衣服,她怏怏不乐地道:“这次总测还不知道怎么考, 一点消息都没有。”
萧沉萸倒是觉得颂钵音疗受益颇多,甚至想多学几节课。
“我还以为颂钵的禅意把你从总测的深海里拉出来了。”
关娴道:“我就没那根筋, 现在能救我的不是疗愈师,而是考神!”
萧沉萸转头,对上她灼热的视线,品出其意,想也没想就拒绝:“江主任早警告我了,不准帮你。就是一次总测,没那么严重,菡姨还能打你不成?”
关娴郑重其事:“你说的有道理。我好像有什么毛病,学习一点不学,但就是出奇地在意成绩,这一定是种病。”
萧沉萸微笑:“你这种病,好好学习就治好了。”
关娴登时觉得天塌地陷。
她的活外挂已经不肯伸出援手,她得一个人上考场了。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
她显然是没听说孟家的消息,否则就会知道,真的有。
萧沉萸回房后,柳祈的来电分秒不差。
“杨栀过去看了,牛皮纸里包了颗血淋淋的人头啊,亏她们想得出来,孟久到现在没醒。”
柳祈说起时都一身寒意。她这些年走南闯北,连非洲那一片蓝海都拿下了,竟还被此事惊到,何况孟久就是个脏心烂肺的纸老虎,恐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萧沉萸问:“死的是谁?”
柳祈道:“夏建。孟保壁在文昌中学的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