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

「不是今天，但如果不吃，以後你就永远也吃不到了。」他垂下眼眸，始终不愿意往我这里看一眼。

什麽意思？威胁？

为什麽是二十三？难道是对应我现实的年纪吗？什麽叫永远就吃不到了？跟血腥梦有关吗？——无限个问题在我脑中盘旋。

而且，这个蛋糕还是巧克力口味的，他是怎麽知道我喜欢巧克力的？以他的个x根本不会特意去调查，我也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提起过我喜欢巧克力的事情，或者这都只是巧合？

「为什麽是巧克力的？」

「那姑娘之前告诉我的，她跟我说你喜欢巧克力口味的食物。」

小硝告诉父亲的…？

为什麽她要告诉父亲这种事，居然连这种地方都要为我c心，明明已经不再人间了，却还在这种地方给我惊喜吗…真像她的风格，只在看不见的背後用行动来表达ai意。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我要被带偏了！

我在内心虚拟的打了自己好几个巴掌，想把自己打醒回现在眼下的状况，让自己的思考点回到父亲刚刚说的如谜语般的话。

「吃吧。」

没错，我今天一定要问清楚，他到底是要暗示我什麽，顺便挖出关於血腥梦的一切。

「爸爸，你为什麽从来就不曾看我一眼？」我坚定的望着父亲的脸，企图把他的目光往我身上放。

这也是我这辈子在他身边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听到这句话，父亲严肃的脸庞终於产生细微的动摇，像是被我戳中痛点，眼神不安的闪躲。

看来，我正中红心了。

「爸爸，请你从实招来。」

「我……」父亲一直不敢解释，支支吾吾的嘟囔着该如何开口。

沉默许久後，父亲低着头，用充满愧疚的语气回答道：「…因为我没有资格看你。」

蛤？

我面前的父亲真的是我认识的父亲吗？——我在心中吐嘲着。

我印象中的父亲是位绝不屈服的男人，那高高在上的气势完全消失於他的道歉之中。这态度直接180°大转变，连我都忍不住惊叹。

父亲用那双粗糙的大手盖住自己的脸，想做最後的挣扎，为了不让我看见他即将崩解的内心，而那个动作像极了在忏悔一样。

「想不到吧…」父亲冷笑一声，似乎是在自嘲虚伪的自己。

「你一定不相信对吧。」他放下手，卸下了最坚韧不拔的外表，「我平常工作太忙，都是你妈照顾你，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

「嗯，从我小时候到现在你都不曾照顾我呢，除了我出生的那几天，你还有什麽是关心我的吗？」

父亲顿时沉默不语，没有要接我话的意思。

「这不就是你跟妈妈吵架的原因吗！」

「…看来，我不是个好父亲。」

父亲在後面补上这句，直接点燃了我情绪的导火线，埋葬在心底的怒气开始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那父亲节的事要怎麽解释！」我情绪越发激动，只差要从椅子上站起来跟他对峙。

「我那时太忙了，所以没有打开看。」

…大骗子，我都看到了。

「我全看见了…你把我的心意全部丢进没有温度的垃圾桶了！你这个伪君子！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什麽！」

「我真的很抱歉…！」父亲的眼泪挂在眼角，随时都会流出来。

「这、这是……当时的我觉得只要丢掉就可以逃避我的责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不敢面对……一直以来我都在逃避身为父亲的职责，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但你似乎不会相信这个理由对吧。」

呵…他这话是憋了多久了。

父亲从我有记忆以来都是用严苛且冷漠的态度对我，父ai什麽的我从小就有自觉自己永远都不会有那个东西。

但我没想到父亲却是一再的逃避，以为自己装作凶狠的样子就可以起到教育我的责任，全都是他自导自演，我却被迫变ren偶似的一昧被他控制，这口气我怎麽能忍的下肚。

他不会以为道歉就有用了吧？

「所以你在我每年生日时买蛋糕给我，也是在可怜我？」

「我平时真的太忙了，只有你生日，我才能好好陪你，不是吗？」

这话说的好像是他终於有理由可以让我原谅他，用「平时太忙」的理由来当挡箭牌，好让自己的错变成「全是他人的错，自己都是被他们害的」的幻觉，这样还是在逃避自己的责任。

他整整骗了我二十三年，这段时间不是说能癒合就能癒合的伤，看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要当个好父亲。

「…如果你一开始想和我打好关系的话就不该逃避，逃避可耻！你如果真的没空的话，每晚跟我说声晚安不过分吧！如果你真的想当个好父亲的话就该改改你那高人一等的态度！父母的职责不只是教育，还有给儿nv一个有安全感和能依靠的ai才对啊！！！」

「我…！」父亲本想说些什麽，但听完我的宣泄後，把想说的话憋回去了。

哈…我、我终於把现实中没说的话都说出口了…！

说出口後心情舒畅多了，但我没想到父亲一直都是这麽对待我的，虽然这里只是梦里，不知道现实中的父亲是怎麽想的，或许这个梦只是单纯给我发泄的罢了。

等等…现实中的父亲？

经过了这麽长的时间，我才意识到我在现实的父亲不在我身边，是我跟他分开住了吗？还是…他根本就不在「现实」？

只见父亲微微扬起嘴角，，正在苦恼着。

想到这一年里在家啃老的我被他们催促过要去找工作，可以说是每天一次的那种，但我想着创业能赚很多钱，或许能改变家里的经济，才决定要创业的。

咣当——家里的大门被打开，我想着是母亲买完晚餐的食材回到家了，所以不以为然的继续手边的事。

「我回来了。」父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嗯？父亲难得这麽早回来。

一阵脚步声慢慢靠近，父亲走到客厅把一个盒子放到我面前。

「这是什麽？」虽然我嘴上这麽问，但视线还是没有离开电脑萤幕。

「自己打开来看。」

我放下手边的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巧克力蛋糕。

「我等等在吃。」我放下蛋糕，继续专注在电脑里，不想让蛋糕打乱自己的计划。

父亲顺势坐在我对面，我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脸，他的脸上也是透露出一脸疲惫。

看见父亲皱起眉头，向我问道：「你找到自己要做什麽工作了吗？」

正要继续整理创业资料的我被这句话起焦躁的心情，他们每天都像是在完成每日待办事项一样的问。如果是一两次那还可以接受，但这个问题已经问了上百次了，但他们还是不肯罢休的持续问下去，是个普通人一定会觉得烦吧。

我现在身心灵都倍感疲惫，实在没有太多余力去应付他人的对话，而且自己的事情也还没完成，但又想到父亲已经很久没有这麽早回来，就忍着负面心情挤出剩余的耐心去回答他的提问。

「找到了啦，只缺钱而已。」我好声好气的回答，敷衍的微笑一下，但眼神还是si的。

「缺钱？你要做什麽需要用到很多钱？」

我逐渐烦躁起来，自己现在只想专注在电脑里，父亲却问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