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舆论新闻,而玩笑闹腾着说下班要来好好犒赏大家齐力的辛劳。
他们终於告别加班地狱,故临时打算在最大的会议间盘据开喝几杯;当然也一并包括了事业部的人马,说是也很需要被宽慰,毕竟重找新的代言人得费好大的功夫,各位都太bang太辛苦了。
黑尾在一旁保持笑容,难得寡言。他不太想附和,也没必要辩论或拒绝。
这世界虽已逐渐展枝多元,却还未达到现今足以完全覆盖过去的程度。
他懂,他也认。
从本部离开,黑尾就站在骑楼发楞。
凝视着降下半截的车窗,他不敢细想孤爪等了自己多久。
他拿出手机才想起通讯软t的聊天视窗上已被置顶的公司群组给布满。孤爪的讯息被挤到下面。已读过两天前对方捎来的讯息,但他却忙碌到忘记回覆。
也不是真忘了。
就是这几天想了许多,话却堵塞。
亲眼所见断联多日的好友的面容,黑尾清楚自己要的已经不是单纯的填补思念或是抚伤治癒,扭曲的宽慰更只令他的心态倾斜,他所渴求的??大概仅是妄想罢了。
启程後短短的路途,黑尾都在不安份的躁动,椅背调上又调下,左右环顾路况,解放领口最上的扣子,也调松了领带,深呼x1後说:「在前面右转吧,研磨??要不要,也顺便回去看阿姨?」
他指的是老家的方向。
「我妈昨天才去过我那。」对方的引导与默认的方向相悖,孤爪顿了一下,「顺便的意思是?你搬家了?」略带诧异。
「??嗯。」
「怎麽这麽突然也不跟我说?」
「当初你要离开家也没先跟我知会啊。」
「但我签完约第一个就跟你讲了。」
「??」
双方似乎都莫名的气焰攻心。黑尾对自己一时嘴快就先翻出旧帐,感到幼稚得好笑。
「跟室友处不好?」
「??不算是。」
孤爪记得黑尾租约到期的大概时间。虽然看得出来那位随缘认识来的室友一脸不是什麽好东西,但怎麽都描摹不出黑尾会与人真心处不来的状况。
此刻对方似乎也没想深聊这块的意思,先解决衍生的核心问题b较要紧。孤爪分析後,决定担当话头那方。
「找到了吗?」
默契让彼此明白指的是新住所。
「还没。所以我才先住回老家。」
「来我这也行。有得是空房。」
「不用啦。我觉得??不妥。」
「有何不妥?」
黑尾哥,我想把话说在前。如果你是同x恋,那我会搬出这里??不好意思,可能冒犯了。我其实心态是中立的,但r0ut上的洁癖,目前真调适不来??
「已经不是小时候了。」黑尾说。
「跟年纪有什麽关系?」孤爪不解。
双方沉默。
「难道是钱?租金同你在合租房的那样,再减半,可以吧?我通常都在家,支付b较多自然没问题,水电网路费什麽的还要分太麻烦,都算在我这。我不计较那一点。」
灵机一动的孤爪,在提起自己最有把握最自信的部分,几乎是没在思考实质数字,豁达得随x。
可是,黑尾又闷不吭声了。
「小黑,你考虑一下吧。」
直到抵达熟悉的老家附近,孤爪一面偷瞄向自家窗户的灯源是明是灭,一面按下车门锁的开关,热心做出提醒。
「嗯?」黑尾迟钝地发现车子已经停止移动,自然地压下门把,但又回首,露出困惑表情,补上,「研磨,谢谢你送我??」
「来跟我一起住不就解决了?」避重就轻的态度,导致孤爪的语气顿失耐心,直接截断他的尾音。
——若是只顾自身的感受即可轻易解决问题,但却没有勇气面对引发的後果有何用?
——自私需要付出代价吗?
——人是可以被允许自私的吗?
原本扣开出口的把手,又重新喀的一声关上。原本趁势潜入的纯洁空气又被室内氛围所w染。
车内持续很长的沈默。
黑尾满脑子都被自私二字占据,重的昏沉,面部皮肤还有点麻,僵化的嘴很难做出像样的表情。
「研磨??我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小黑?」
黑尾倏地摀嘴乾呕了一声,对自己的无力懦弱感到极度恶心;但撇除jg神意识,可能更多原因是酵素分解能力欠佳。
「真的完全没喝?」孤爪担忧地拍了拍他。
黑尾仰头靠着椅背,心虚地说:「喝三杯而已。」
「那你原本还想拒绝我,坚持可以自己回来?」
「??我错了,抱歉??现在没事了,让我坐一下就好。」他按着眉心处,阖上双眼。
「嗯。先开着窗。」
如果是因为忙碌搬家,消失一周确实可能。然而刻意躲避又隐瞒近况——到底是在ga0什麽?
孤爪就算不爽到可以,但眼下黑尾这副令人怜悯的模样,实在也不忍心发泄谴责。
车子从缓速,到保持直线稳速移动着,最後抵达了离市区最近的海滨公园,算是夜景观光地带。轿车停驻的地方,与沙滩有些距离,而摆脱了人流密集。
被慰问身t状况,都以点头的嗯声回应。黑尾再度按下车窗,探出一半的头,前发被吹乱,风的味道混浊带着咸味,心也散乱着。
「你怎麽回事?」孤爪问。
明明已下定决心抵制世界对於幸福的定义,却又在压力凝固挡於现实前面,而产生动摇地缩回脚足。
「??我啊,大概会毁了研磨吧。」黑尾颓然的应答。
「什麽?」
海浪拍打的声音g扰其词句,让孤爪以为自己听错。
他尝试重新专注听觉,却只听到对方很重的叹气。
仍然看不到黑尾的表情。而在他关上车窗的同时,似是酝酿好情绪了,刻意地让内部归回宁静。
「喜欢你,会毁了你,可能你的事业、形象??世人的眼光不见得都是慈善的??」
黑尾是以手掌盖着眉目,扶着额头说出的。
该孤瓜困顿了。
——乐观的小黑,总是自行定义幸福的小黑,怎麽突然就灰头土脸了?
为了团队、为了尊严、为了兴趣、为了排球,这样从不因任何否定声音而动摇的黑尾,却单单是胆怯於自我灵魂的接纳。
最有资格追求幸福的人,真不该受到世界如此不平的对待。
想到这,孤爪鼓胀的x腔已快爆发了。
「我一直在想你问过我的问题,无论是算在哪种类别,怎样都只有喜欢、很喜欢能回答。」黑尾停顿一下,「对不起,研磨,可能吓到你了,你别放在心上。喜欢你纯粹是我自己的事。我不会对你si缠烂打,造成负面影响的。」
黑尾将沉积的话几乎推出口後,仅剩点余力僵持住苦笑。他也想照网上评论怼的洁身自ai,但太难了。
「没那麽严重。承认也没什麽大不了。」终究压制了愤慨,孤爪的嗓音夹带了安全带解开的细碎声响。
「??承认什麽?」
话落,黑尾的唇就遭强行封闭,鼻尖也被撞压,施暴者是孤爪的嘴。
「承认我偏要cha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