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胡话。
沈思凤本来没想发卖她,只让她当个低贱的奴才好了,谁知道这小蹄子嘴里嚷着要去给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告状,被打了一顿也不罢休,si也要和小姐一起。
虽然很想将这丫头神不知鬼不觉处理了,只是到时候哥哥们回来问起,沈香怜暴毙身亡了,她的丫鬟好好的怎么也没了呢,不好交差。沈思凤只得将人发卖了。
到了卖场,云秀还是浑浑噩噩的,当时大丫鬟打的一巴掌,脸上的红印还明晃晃的,后来又被打了一顿,现在浑身疼痛不已,她有些神志模糊,身子一阵冷一阵热的。
心灰意冷,想着小姐一个人在下面冷不冷,苦不苦,没关系,她马上下去陪她了。
意识不清的时候,听到一声脆生生的nv声,“这个小姐姐多少银两,我家小姐嫌我笨手笨脚,正想找一个会伺候的,我看她就挺不错的。”
“二十两。”
“好,成交了。”
小珠将云秀从地上搀扶起来,云秀迷迷糊糊地跟着她往人来人往的街上走去,一时间只觉得天大地大,没有哪个地方是她的容身之处,连小姐都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小姐,她晕倒了。”小珠将云秀扶到无人的角落,香怜围着薄纱,着急地抱住云秀软绵绵的身子,看到她红肿的脸,心里又悲又痛,将头埋进丫鬟没什么温度的颈边,忍不住ch0u泣。
“小姐……”小珠yu言又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将云秀姑娘带回去吧。”
香怜很快调整好情绪,和小珠一起带着云秀从小路回了怡红院。
云秀醒来看到香怜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掐了自己的脸一下,顿时疼得叫了出来,晦暗的眼睛却突然亮了,“是真的!小姐,你还活着,太好了!”
香怜看到她醒了也忍不住高兴,和云秀抱着互相诉说了彼此的经历,直到听到云秀肚子叫起来,两个人才对视着笑了。
在怡红院过了五日,云流和云霄还是没有踪影,离哥哥们回来的日子又还有七八天,香怜也不想去打扰母亲的生活,便就在怡红院后院走动,也不去前头,避免造成什么误会。
后院是nv人生活的地方,偶尔会有人来卖脂粉,nv子们便笑嘻嘻地调笑人家再买些东西,生意也算是不错,只是香怜见今日有些不同了,姑娘们都没出去,想是不太感兴趣。
见香怜有些好奇,一个x格有些活泼的nv子便告诉他:“是那个穷书生,想不开了来这里卖字画,要价还挺贵的,听说他母亲卧病在床,急需用药呢,如果他便宜点,我且就买了,可惜,”nv子一根手指在香怜眼前摇了摇,“他要一百两,我有这个钱早就给自己赎身了,还买什么字画哦!”
这倒是g起香怜的好奇心了,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外,看那书生,穿着打满补丁的长袍,身材清瘦,却悠然坐着,丝毫没有急需用钱的样子。
香怜打量他的字画,画的是高山上的腊梅,像在广阔的天地间点上红妆,腊梅下有一个身影在独自坐着,似乎与天地融为一t,左边题有诗句: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让香怜感到意外的是他的字,大气磅礴又沉稳镇静,像是没有什么能动摇他的内心。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贫寒的学子。
书生静坐半晌后开口,“姑娘,可是看上了在下的画?”声音晴朗又自信。
香怜笑道:“是的,不知公子出价几何?”
“一百两。”
“可以,只是我身上没有这么银子,我有一块玉簪。”香怜将玉簪从头上取下来,“这是产自南海的上好贡玉,又经过jg心的雕琢,你拿去当铺,会有识货的人。”
书生没想到真有人花一百两买他的画,还这么g脆,一时多看了香怜几眼,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小生就谢过姑娘了。”
香怜将那副画挂起来,云秀和小珠看了都觉得平平无奇,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花一百两,这在寸金寸土的扬州城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寻常人家一年不过十几两银子的进账。
小珠仔细打量那副画,实在没看出什么门道:“这书生真是好大的口气。”
云秀附和,“是啊,我可看不出这画有什么稀奇的。”
香怜但笑不语,任由两个丫头凑在画前窃窃私语,最近几日,音娘都没有再出现,想是有些忙碌吧,香怜也无所事事,不知道哥哥们何时才能回来。
到是云霄先云流一步回到了怡红院,一来就跑到香怜屋子里,埋怨香怜看到他都没有惊喜的感觉,“香怜,你可知我这几日没看到你,茶不思饭不想的,都被饿瘦了。”
香怜轻笑,“是吗,不知云霄瘦了几斤还是几两,是瘦到了哪个地方,我让云秀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
云霄不高兴地喝口茶,看香怜气se不错,看来在怡红院过得还可以,心便放了下来,“云流师兄明日就可以到了,香怜的哥哥们应该快到了吧,到时候香怜是回沈府还是跟我们走?”
那个不能容她生存的沈府,香怜是决计不想再回去了,里面只有哥哥是她的亲人,就算哥哥们会保护她,她也不想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继续待下去。
“就让沈香怜si了吧。”香怜突然说,“过去的沈香怜养在深闺大院里,连外头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直到出了那个门,我才发现原来世界可以这么大,值得付出的事物是那么多,何必蹉跎在那不见天日的后院里,等着被当做商品嫁给不知年岁几何的人。”
云霄意外香怜的通透,询问:“那你还见你哥哥们吗?”
“有缘自然会再见的。”香怜道。
“姐姐,这次怡红院的花魁定还是你,跑不掉的。”
“那可不一定,今年音姐姐不是又接了几个美貌的nv子进来吗?听说还是家道中落才不得不来咱们这儿的。”nv子柔和的声音说着,里头似乎有些苦恼。
“那又怎样,要论伺候人,谁b得上姐姐你。那些才进来的小姐哪个不是一幅丧气脸,客人见了会开心吗,要我说,b矜持b不过她们,但若是b风情,姐姐你可不会输。”
“红儿,别瞎说了,再单纯的人到了这种地方,就算不懂也会学着如何生存的。”
“小姐说的是。”
说话的声音远去,香怜从转角走出来,看着前方袅娜的身影,若有所思道:“小珠,这位就是怡红院的花魁吗?”
小珠点点头:“是的,小姐,她就是我们怡红院上一届的花魁,名唤明灵,琴棋书画样样jg通,是从小养在音姐姐手下的。”
“要当花魁,可需要做些什么?”
云秀没想到小姐关心这个,激动道:“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咱们不是已经决定跟云流公子一起离开扬州吗?”最主要的是她家小姐千金之躯,怎么能做一个妓子。
“云秀,你能忍得下被玷w被侮辱的气吗?”香怜轻轻说,“我从不与人争抢,却偏偏有人不放过我,就算不是出自同一母,我和她身上也流着一样的血,就连给我一半生命的父亲,也要置我于si地,你说,凭什么呢?”
云秀脸se刷地变白,嚅嗫道:“少爷会帮你教训大小姐的,小姐。”
“云秀,你我本来就差点yyan相隔了,你觉得让大小姐禁足或者罚她不出门,就能抵消了吗?”香怜的声音平平淡淡,可云秀却更觉得难受。
“小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香怜都会追随你的脚步。”
道:“傻丫头,我可不舍得你做傻事,哥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