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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1 / 2)

开了半个小时的车,最后停在一家古风古味的中式餐厅的西门。

车身还未停稳,温景宴往外看了看低调雅静的建筑。他之前和人谈合作来过这儿几次,是个说事的好地方。

私密性强,接待的客户都有门槛,一般人来不了。

宁江泽来之前在四人小群里问餐厅推荐,谈舒文插科打诨,问他要和哪位美女约会,冒着遇见黑粉被打的风险也要去浪。

谈舒文玩笑归玩笑,在群里推了好几家隐蔽性比较好的小众餐厅。过了一会儿,陈周越在群里发了个地址。

发的就是这家店。

宁江泽首选其实不是这家店,有点偏了。陈周越一句结过账,唐思遇那个小瞎子在后面发语音跟了句——“不去就浪费啦,那家店味道很好的。”

经不住劝,再加上店里的菜品价格确实不便宜,宁江泽这才来了这里。

不过他也不占陈周越便宜,宁江泽不差这几万块钱,当时在支付宝上就给对方转过去了。陈周越从来不收,他这次直接转给账给了尚未在支付宝上拉黑他的唐思遇。

一个被窝的,转谁不是转。

下了车,副驾驶那位神仙还稳如老狗地坐着。宁江泽早上起来就隐隐有点鼻塞,这会儿脑袋昏沉。

身体一不舒服就压不住坏脾气。宁江泽压住嗓子里丝丝缕缕的痒,从车前绕过去,心里默念打人不对,打人吃牢饭三遍。

“不下车想什么呢?”他拉开车门,恨天恨地,“饿了,快点。”

温景宴手都搭上车门了,不过宁江泽比他快一步。宁江泽说话不客气,他不气反笑,说:“怎么又生气?”

服务员领着他们到雅间,菜上了桌,宁江泽动了几筷子就撂下不吃了。他懒散地托着下巴,时不时把自己觉得好吃替换到温景宴面前。

来这家店是临时决定,温景宴一天没吃,让他带人去嗦面有些做不出来。

没营养,吃不饱,晚上吃太油了身体负担也很重。

温景宴皮肤白,手背和颈侧的血管很明显,人一白就显得柔几分。宁江泽一边在心里说人是小弱鸡,一边给对方夹菜盛汤。

感叹自己太有绅士风度了。

温景宴注意到宁江泽眉眼间既放松又莫名有点神经质的笑意,有一种吃饭吃醉了的架势。

“笑什么呢?”温景宴看着他问。

“没,”宁江泽非要呛温景宴,不好好说话,“就突然发现我好完美,怕你爱上我。”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章桥说这话,温景宴指定会回他一句自负过头。但是宁江泽这自我评价没掺多少水。

温景宴轻缓地笑了笑,抬眼看向宁江泽:“是挺招人喜欢的。”

中途,温景宴以去洗手间的借口去结账。

“已经结过了。”服务员说。

进门开始两人就待在一起,温景宴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结的?”

服务员说:“陈先生到店之前打过电话,让我们从账上走的。”

经常叫江泽,突然听到对方所谓的“大名”,一时没反应过来。温景宴沉默一瞬,其中弯弯绕绕一时半会儿理不清。

他点了点头,微笑道:“好的,谢谢。”

对于宁江泽是不是陈周越这个问题,他从一开始便有些疑虑。

张婉清口中的陈周越与他见到的“陈周越”没有一点相似,温景宴猜到宁江泽是冒名顶替,但他此刻才意识到这两人之间或许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温景宴很少动用关系去查别人,也因为父母职权的敏感性,他成长的各个阶段,没少被人怀疑走了捷径。

所以对于自己无法把控的事,他习惯自己稳扎稳打地去做,亲力亲为地去查,去深入其中。

在他与宁江泽的这段关系中,他怡然自得,游刃有余。

温景宴喜欢、享受这段关系,所以暂时没有打破现下这份平衡的想法。

“破费了。”

吃完饭,两人准备回了。温景宴道:“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法餐,下次带你去尝尝。”

再过几天就要去不月山,时间还真不好说,宁江泽敷衍了事,“再说吧。”

约人出来主要目的还是给人道个歉,大清早一群人跑到温景宴家里,听雄哥说他因为他们,上班都迟了些。

还没有车,七八点钟挤早高峰的地铁,在急匆匆跑到医院。要是运气差撞上精神不正常的领导,可能还挨了骂。

温景宴落后两步,宁江泽停下来,转头看着人走上来才说:“昨天给你添麻烦了,今早也是。”

“嗯。”温景宴嘴边浮现一抹淡淡的笑,也没说假客气两句。

宁江泽:“……”

“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宁江泽稀奇地看他一眼,道,“别人一般都‘啊没有没有,不会呢’。”

他做作地摆摆手,学别人说话的样子过于好笑。温景宴偏过头,喉结轻轻颤动,他忍笑依宁江泽的话道:“好吧,那没事,不麻烦。”

“也不是………”

‘那个意思’还没说出口呢,就听温景宴兀自道——

“真没什么,无非是做了早餐没时间吃,带着赶地铁,人上车了面包还在门外。然后因为迟到写了八千字的检查而已。”

“……”每从温景宴嘴里蹦出一个字,宁江泽背上仿佛就多一根荆条。

这他妈也太惨了。

“不好意思。”宁江泽说,“我的错。”

温景宴莞尔,大度道:“没有,不会呢。”

“…………”

有一种被怼了又无力反驳地感觉,宁江泽嘴唇动了动,说不出来。

磨磨蹭蹭吃了一个小时的饭,出来时天已经黑尽,看不见一星半点的蓝。宁江泽送温景宴回去,将车开到店门口,降下车窗叫人上车。

吃饭的时候温景宴将头发挽起来松散的绑在脑后,垂下来半长不短的发丝被他拨到耳后。宽松有型的浅蓝色衬衣的衣摆贴着窄腰扎进黑色裤子里。

袖子折到手肘处,臂弯搭着件黑色大衣。他站在路边,风吹乱拨在耳后的头发挡住了一侧的脸。温景宴随意撩到耳后,脸上映着手机屏幕的冷光,半低着脑袋看着什么。

一个好的学生是老师教过一次以后就能活学活用了,温景宴抬眸看向宁江泽,道:“我们不在同一个方向,送一趟也麻烦。你走吧,我打车就行。”

晚上温度低,现在还有风,宁江泽看着他就冷。

这会儿客气个。

宁江泽会下车给温景宴开车门,全凭早上那点愧疚感。他站在副驾驶一侧,转头看着人,“在我把你塞进后备箱之前,赶紧上车。”

温景宴太能气人了,宁江泽有十分钟没和他说话。

车里温度调高了些,路过商业街,他瞥见街边一群男女生穿得比温景宴还要少。

女生穿着裙子,身上披着一件外套。男的短袖,和女生并肩走着,手一捞,将衣服上的帽子戴在了女生的头上。

十七八岁的年纪好像都特别能抗冻,因为年轻,有资本有勇气,所以莽撞、大胆,也特别不惧严寒。

别人都还在过春,他们仿佛已经入夏,宁江泽收回视线,想起他十几岁的时候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要风度不要热度。

余光瞥见温景宴也看向那群人,转头的时候对方也恰好朝他看来。目光碰撞的刹那间,宁江泽几乎是立刻就懂温景宴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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