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路途宽阔,道路两边种着葱郁的树木,有的还未来得及凋谢,有的则正在凋零,随着微风吹拂,枯黄的树叶脱离枝干,缓缓漂浮,最终落在山间地某一片大地上。
因山间上下车辆极少的原因,下山路几乎不用踩油门车速也能达到很快。
温诗文头倚着窗户望着外面忽闪而过的景色,瞧着因车速过快飞快倒退的山间树木,她别开视线不再去看。
车内空间算不上宽阔,也实在算不上狭窄|逼仄。但车内散发的熟悉气温仍掺杂着男人身上常年伴随着的味道,很熟悉的感觉,而这种味道又让人觉得很熟悉。
如若是以往,她现在面上可能会止不住的兴奋。
但现在,尽管心中忍不住雀跃,她面上还是强装镇定佯装不耐。
也可能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又或许是两人间隔距离过近,鼻息的间的柑橘气味总是挥散不去。
指腹抵在控制车窗的按键,她刚下按下透透气,却又猛然想到刚刚在门口吹得狂风,手指有缓缓收了回去。
可是周遭实在太静,她连身旁男人轻微的喘息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还在无限放大。
飘渺的目光更是控制不住地往旁边撇去,怕被男人抓到,有时就落在男人抵在方向盘的手指上。
指骨修长,手背青筋凸出,手腕上戴着的珐琅腕表更是衬的他矜贵。
矜贵中,透着丝丝禁欲的错觉。
温诗文暗暗吞咽着,强迫自己不再去看他,索性翻个身头埋在门边。
不知在何时,已经熟睡过去。
而驾驶座上正在开车的于鹤清,在察觉身旁女孩熟睡过后,不禁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渐渐缓了缓。
原本这周不是他来这边的时间,只是这几日他心情实在静不下来,便想着来找温老师聊聊,他相信温老师会为他所困惑的事情答疑解惑。
可他没有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温诗文。
他又何尝不知女孩各种神色在控诉着不满,他几乎连大声喘气都在抑制。
其实从那天过后,一直到昨天他一直在想这件事该如何给一个妥善的答复。想了这么多天他也想明白了,女孩年龄还小,感情变化也多,可能今天对他有点好感,明天这份好感就是对着别人了。
这种事还挺常见的,毕竟在他上大学期间发生过不少这样的事。
再加上现在年轻人思想朝前,这种事他是想都不敢想。
可他之前所有的想法,在今天毫无预兆地见面全然被击散。
瞧着女孩睡眼惺忪活泼的模样。当时,他的心脏竟突然控制不住般的加速。
于鹤清对自己向来很了解,自己什么时刻该有什么状态、什么心情,他都一清二楚。
所以,当时他很确定。
自己对眼前的她,并非全然无感觉。
但是,从小到大,他对情感这件事从来都是很漠然的态度。
况且,一个觉得自己以后孤独的人,是没资格拥有世间美好的。
目光渐渐落在女孩熟睡的脸庞,他暗暗收回视线,默默将车内温度调高了点。
不能再拖了,今天就得把事情说明白。
再拖下去,对他们二人,都不好。
?
再醒来的时候, 周围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车子随着众多车辆行驶在道路上,车窗外则是各种闪耀的霓虹灯, 猛地一看光线刺得人眼睛生疼。
温诗文迷迷糊糊地环视着周围, 姿态松弛着靠着后背,伸展手臂打着哈欠。
动作做到一半,向外伸出去的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还带着一阵气息呼出?
原本模糊视线瞬间惊醒, 一时间她全身上下不禁全都绷直。
“挡着视线了。”
于鹤清不轻不淡地嗓音传来,他说:“只能看见你,看不到路了。”
温诗文这才意识到发现了什么,连忙将胳膊收回来不停地揉搓着刚刚位置。
有点密密麻麻的痒。
虽睡了一觉,但她头脑还很清醒。
她闷着嗓哦声, 保持着先前的坐姿, 几乎整个人缩在小小的座位上。
于鹤清无奈摇了摇头,想说的话一直在喉咙中组织着语言,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什么来。
国贸这边此时正是高峰期, 又是周六日, 打工人的休息日, 车子从这边出来后几乎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瞧着窗外越来越暗的天色, 以及陌生的地界。
温诗文紧勾着手指, 尽量让自己面上看起来平静。转过身, 问:“还有多久到学校?”
“快了。”于鹤清手指放在导航上看了眼:“还有半个多小时。这条路平日里走的人比较少, 从这里走较快。”
行。
不想跟她多待,都抄近路了是吧。
温诗文不理解。
说给答复的是他, 她苦苦等了一个多星期, 别说答复了, 甚至连一条短信都没有。而再见面, 装作若无其事的又是他, 整个人面色平静的像是之间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种感觉,就好像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揪着不放。
有点死皮赖脸的感觉。
温诗文讨厌这种。
她撑着靠背挺直了要被,侧过身看向一旁正在开车的男人:“于鹤清。”
女孩清脆的嗓音响在车内,又是突然叫的全名。
他清着嗓音,应道:“嗯?”
温诗文不满地撇着唇角:“你是准备一直这样吗?”
不等男人回答,她继续问道:“那件事你是打算当没发生过吗?到底行不行你给个答复不行吗?行了我们就在一起,不行我就继续追你。”
随着尾音落下,车内也瞬间变得格外寂静。
平稳的心情越来越烦躁,她索性不在看他,又靠在椅背上。
小声呢喃着:“你是不是……想一直这样耗着我。”
“没。”车子缓缓停靠在右边车位,于鹤清直直望着前方,淡淡道:“没想耗着你。”
顿了下,他又不紧不慢地说:“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但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你就直接说。”温诗文眨着眼睛:“最坏的结果我都想过了,我不介意。”
车内光线晦暗不明,借着路边光线才能稍稍看清对方。
一时间,周遭静的只能听见对方的喘息声。
许久,男人沉稳的嗓音才缓缓传来。
“你今年才二十一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不紧不慢地说着,平缓的嗓音像是在诉说着故事:“我马上都二十八了,都是奔三的年纪,不合适。比起我,你更应该去看看校园里与你同龄的学生,说不定就对我没兴趣了。”
她听懂了。
温诗文似有若无地点着头:“所以,你认为我现在只是临时起了兴趣吗?”
于鹤清不语,看向她的眸色暗暗敛了下来。
“懂了。”她点头,若无其事地耸着肩:“反正你现在是对我没意思,没关系,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从现在起,你不能再把我当妹妹看。”
于鹤清无奈叹着气,说话的语气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带着浅浅笑意。
“你还是学生,以学业为重。”
都挑明了,温诗文此时也故意跟他对着干。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