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教授快30了,你现在还觉得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算是时候?”关安月语重心长,故意激着她:“难道要等人家挽着新娘步入婚姻殿堂才到时候吗?到那时,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见好友没反应,她又补充道:“想想那天的冯雅雅,人长得那么漂亮,身材还好,和教授差不多还在同一个行业。人家万一真要主动起来,距离上人家占优势,半个月的时间,整天跟教授黏在一起。”
温诗文胸腔起伏的厉害,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反驳:“那要这样说,于鹤清还照顾了我几年,那我们也算半个青梅竹马,那她能有我近吗?”
“那确实。”关安月如实说:“既然这样,你还在犹豫什么?”
话音落,刺耳的铃声忽地在耳边响起。任课教师随即也走上讲台,周遭正在说话的同学也适时地闭上了嘴巴。
温诗文座位在人群中间,此刻思绪飘渺的她望着周围一切,感觉所有事物以及时间都在倒退。
她伸长手臂,拼命地想抓住眼前这一切。
可事与愿违,她莽足了劲儿,手臂穿过云层,什么也没碰到。
第一次见到于鹤清那天,气温燥热,周围所有人都穿着凉爽,有的甚至不顾她是女孩,直接光着膀子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只有于鹤清。
当时的他少年气还未完全褪去,可面上却透着一丝老成。
他穿着整洁的白t站在刺眼的阳光下。逆着光,唇角带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或许从十七岁那年开始,喜欢于鹤清这件事便已经在她心里埋藏许久。
她眸色失神地盯着自己蜷缩的指尖。
——好像真的等不及了。
这节大课也只有两个班一起上,台上的老师正一个一个点着名。
因她们是挂科的原因,她和关安月的名字在最后面。
答完一声道,她又悻悻埋下头。余光瞥向窗外,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走廊外经过。
男人身形颀长,气质透着一种淡然儒雅的味道,像极了古时候的教书先生。
温诗文猛然坐起来,视线忍不住随着男人行走的步调黏上去。
于鹤清怎么会在这里?手里还拿着几本书?
瞄了眼讲台上的老师,她小幅度用胳膊碰了碰好友,压低音量:“刚刚在外面的时候,你有看见于鹤清拿着什么吗?”
关安月收起手机,摇头:“没啊,我当时快紧张死了,怎么还敢偷看于教授。”
她双唇紧抿在一起,脑海里不禁想起前天男人说的话。
后天……
那不就是今天吗……
等等,他不会打算来学校任职吧……
结合男人手中的书本,她不禁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
可实验室一般不是都很忙吗?
一旁的关安月等不及,忙问:“你这是想好了吗?”
话锋转的突然,她愣住:“想什么?”
“哎呀。”关安月恨铁不成钢地拍着腿:“还能是什么啊,对于教授发起攻击啊。”
其实她心里对追求于鹤清并不抗拒,也说不上害怕。
她只是怕吐露出心声后,男人对她没一点想法,反而距离越来越远。
“我怕说出口后,他会自动疏离我。”她担忧道。
“这有什么?”关安月耸肩:“你忘了我当初追祺城的时候?你俩中间最起码还有温叔和你朋友当中间人,我当时跟祺城两个人之间一个中间人都没有,全靠我自己。”
她说着,不禁笑了起来:“虽说中间没在一起的时候对他反应挺气的,但我知道,是我喜欢的他,不是他喜欢的我。想明白之后,我又不气了。到现在,他朋友还在调侃,说祺城是万年铁树开了花。”
关安月说的不假。
当时她追方祺城的事情两个学校只要关心这件事的人都知道,方祺城是理工有名的才子,各种大小关于学术的项目,都能在人群中看到他的身影。而关安月当年是以省状元的身份进来。
他们两人相遇,从开始便会得到路人投来的目光。
“我们下节有课吗?”她没回答,而是另问。
“今天没课了,明天早课是身韵。”关安月说完,仍没打算放弃那个话题:“继续说那个话题啊。”
“等等。”温诗文垂眸看了眼时间,说:“等会下课你能跟我去隔壁蹭一节课吗?”
“隔壁也是大课,跟咱这个一样。”说着,关安月声音越来越小:“都是跟咱这一届的,尹娇等会的课就在隔壁。”
她神情惊讶:“编导班的?”
第二节 课老师一般不点名,老师讲的东西她们上学期也都学过。所以,在下课铃打响那课,她们连犹豫都没有,直接收拾东西去隔壁班下课。
隔壁教室与她们班级基本是前门挨后门,下课活动的学生并不多,为避免螺丝铁锈的门发出吱呀的响声,两人几乎是提着门推开的。
“在那边。”关安月指着尹娇后两排的空位,小声道:“我提前问过尹娇了,她这边老师不怎么注意,坐她后面就行。”
温诗文小幅度点头:“好。”
尹娇座位不算靠前,与她较近的位置几乎都有人坐,也只剩后两排。
两人猫着身子来到空余的位置上,同尹娇打过招呼后便趴在桌面上。
“来这儿干嘛啊?”关安月不解地问。
温诗文挺直腰杆瞄着周围,巡视一圈儿也没看见那道眼熟的身影。
她小声道:“我看看于鹤清在这不在。”
“啊?”关安月小声嘀咕:“怎么可能。”
说完便又再次趴桌子上。
这节大课比她们那节课人要多许多,不论前面还是后面几乎都坐满了人。
刻意压低的说话声一直在耳边回响,直到铃声打响,周遭杂声才静了下来。
怕挡住后排同学,她将身子压得很低,环顾着教室,一直都没有找到想见的身影。
正当她要放弃之时,第一排靠走廊位置突然站起一道身影。
扫视的余光猛然顿住,她不禁坐直身子扬长脖子去看。
越过人群,宽敞的讲台桌前,男人斜撑着桌角站在一侧。
调好大屏幕,他自顾自地翻着书,随后一道悠扬清冽地嗓音传来。
果然是他。
一旁快睡着地关安月也听到,微闭的眼皮瞬间张开。
她坐直身子,神情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说了两个字脏话:“于教授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隔壁学校吗?”
说完,她立马拿出手机趁人不注意偷拍了一张:“我去问问祺城。”
温诗文紧抿着唇,目光怔楞地望着眼前景象。
尽管知道他在这里授课,但真坐在讲台下面时,心里仍是有些震惊。
“安月。”她嗓音喃喃,低声说着:“我想好了。”
关安月抬头,问:“想好什么了?”
“我不能跟以前一样。”她眼神熠熠望着讲台:“从今天开始,我真的要准备行动了。”
从前心里的顾虑无非是怕戳破两人没法见面,但瞧着眼前这一幕,如果这里是婚姻殿堂,而讲台上的男人此时挽着另外一个女人。
她觉得,恐怕比起不能见面来说,那时的场景,更让她难以接受。
所以,与其这样,她为什么不放手一搏呢。
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