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乔不得不忍下心中不快,向紫玉道:“把本宫那枚古玉扳指拿给他。”
古玉虽为值钱之物,但在宫中,这样形制的扳指不在少数,不至于丢了一枚扳指就怀疑她的清白。情势紧迫,连乔只能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
可惜苏玉生似乎并不爱财,他上前一步,腆着脸笑道:“娘娘,草民无需财帛,只要娘娘一件贴身之物作为证见,扇坠香囊皆可,草民也能求个安心。”
该死的东西,连乔本想蒙混过关,偏偏此人狡猾不易糊弄。她腰间倒是别着一个香囊,但此物乃女子私有,若交给苏玉生,他倒是安心了,可连乔怎能放心?万一其人心术不正,往后借着这一样物事处处要挟,或是干脆嚷嚷出去,那连乔岂非处处受制于人?
苏玉生催逼甚紧,“娘娘还是早做决断为好,草民还得回班里待命,若是他们出来找寻瞧见,那娘娘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紫玉在一旁怒然看着,却又无法,和无赖讲不了道理,若要将其制服,她一个弱女子却又没这般力气。
连乔不得已,一只手缓缓摸向腰际,正寻思该如何脱身,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喊道:“姐姐!”
却是映蓉见她久久不归,干脆出来寻觅,她身旁还跟着一个自告奋勇的明郡王。
两人近前来,明郡王便笑道:“婕妤更衣也更得太久了,小王恐怕太后担忧,故而和吴选侍一并出来找寻。”
说罢,他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映蓉亦警惕的盯着苏玉生。
苏玉生早吓得呆了。
也幸而是这两位,若是旁人与她不对付的,只怕就会借机生出事端来。连乔因笑道:“这位苏先生好生糊涂,好好的在院子里也会逛迷了路,本宫的嘴又笨,一时也说不清,还是王爷领他回去吧。”
明郡王虽是个浪子,却生来的好脾气,当下无不从命。苏玉生更不敢多发一语,乖乖跟在楚清身后回畅春园去。
连乔也是要回去的,但是她有意的退开一射之地,好与那两人保持距离。方才的惊险历历在目,连乔的额间冒出密密的细汗。
映蓉挨得她近,自然一眼就瞧见了,悄声问道:“姐姐,方才怎么回事?”
连乔摇头,“我改日再与你说。”
不是没事,而是这件事一时还说不出口。映蓉心知肚明,不再多问,只紧紧抓着连乔的胳臂,两人一齐回园子里去。
畅春园和出来前一般无二,众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看戏,没人留意连乔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反而连乔慎重的观察起她们。
她总疑心有人暗地里设局。苏玉生不过一个下三滥的戏子,哪来的胆子威胁宫中主子,要不是嫌命长,就一定是受了旁人的指使。这个人会是谁呢?
她虽然侥幸躲过一劫,没被那无赖缠上,可是背后的指使者不揪出来,这危险就总是存在着。
连乔的目光不时瞟向顾笙箫所在的方位,事实上她最疑心的也是顾笙箫——这全福班正是她找来的。可是顾笙箫正神色自若的与孙太后一行人说笑,言谈间并无半分异样,甚至没有多看连乔一眼。若说此事乃她所为,那这女子的心理素质也太好了些。
连乔琢磨不出头绪,一整天都是心事重重的,就连午后皇帝过来她也懒于应对,由着一群莺莺燕燕簇拥过去。
大概受了气氛的感染,楚源的兴致比平日里高些,笑容也多了不少。亲自向太后敬了一杯酒,又饮完顾笙箫递来的一杯,楚源这才忙里偷闲望向连乔的所在,可惜连乔正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没顾得上回应他。
楚源眸中闪过一丝迷惑,因人多也不及细问,只好捺下不表。
折腾了一天,连乔回宫便觉浑身骨头散了架似的,恨不得立刻扑到床上。
可是她还得先卸下沉甸甸的簪珥才行。
紫玉替她将秀发梳散,一边说道:“娘娘今日早些歇息吧,陛下大概不会过来了。”
连乔点点头,她也猜想皇帝会宿在昭阳殿,毕竟今日孙太后是因顾笙箫请来的戏班子才得以尽兴,就算为了这一份孝心,皇帝也该犒劳犒劳顾笙箫才是——用自己的□□或灵魂。
连乔对此并不介怀,她总不能一年四季将皇帝留在怡元殿,不说别的,光来月事这一项就是免不了的。连乔想一想就觉得豁然了,随口问道:“那全福班太后是怎么安置的?”
紫玉嘟着嘴道:“太后娘娘说天色已晚,让他们留在南苑暂歇,明日再着人送出宫去。”
外男留宿虽不合规制,但南苑本就是蓄养乐师的所在,而况偏僻,与嫔妃们的宫殿隔得也相当远,勉强可以不避嫌疑。
连乔听了没什么话,紫玉却恨恨道:“主子,不如咱们趁夜派几个侍卫将那苏玉生处置掉算了,省得此人再兴风作浪。”
连乔笑道:“他哪还有兴风作浪的机会,明日就离宫了,你这一出手,反而把矛头引到怡元殿来。”
对付小人可以,可是绝不能脏了自己的手。像苏玉生这种虫豸,即便踩他一脚,也会溅上一身脓汁,两相权衡,连乔决定留下他一条性命——何况派杀手这种事也太夸张了,连乔参演的是宫廷剧,又不是武侠小说,事事都得按照规矩来。
两人正随意闲话着,忽见绿珠慌慌张张的进门来,扑在地上道:“娘娘,不好了!南苑那头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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