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已时。
「嗯,他熬过了昨晚便可说是没事了,接下来只要吃一阵子药便好。」老大夫一边整理药箱一边说道。「我先开三天的药方子给你,待会回去铺子先抓一帖药,让药童煎好再把药送来给你。」语毕,拿过沾了浓墨的毛笔慢慢在宣纸上写下一大串草药的名字。
「是要吃多久的药?」闻言,白少棠不由得挑眉。
一阵子是多久?要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长工虽然不用付工钱,可要是吃太久的药,那也得花上不少钱呢!这岂不是会变成得不偿失了?
「咳……这要看情况而定,要是他身t足够强壮的话,吃十天左右的药便差不多好了。不然,最多大概二十天便好;若是想要他好快一点,多煮些补血的猪肝也有点效用。」0一把下巴的白胡子,老大夫把墨迹乾了的药方折好交给白少棠。「噢,还有别忘了每晚记得要帮他抹药。」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小孩巴掌大小的长方形扁盒,大夫把它放到桌上。
「这个……也要涂上十来天吗?」看着那小小的盒子,白少棠习惯x地半眯起双眼。
怎麽看,这小小的药盒也只够涂上三、五天,特别昨晚大夫在治疗那男人身上的伤口时,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位新长工虽然身t壮实,却不论是前x还是後背也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更别说是四肢上的大小割痕。
光是为这男子涂药包紮也得花上一个多时辰,因此白少棠才不相信要吃数十天药的人只要涂数天的药膏便会好。
「呵呵,这药得涂到伤口癒合为止。嗯…大概也要十多天吧。」把药箱关好,老大夫笑眯眯地伸出了手。「这次的诊金就一两银子,谁叫你那麽晚还把我叫起来看诊,总得多给一点,不过之後每次来抓他的药也只收你五十文钱好了。」要他一个老人大半夜被抓起来看病,怎麽也得多付一点工钱吧!而且今天大早上也过来确认情况及开药方子,算一两银也不贵了。
「什麽?」b想像中还要贵的诊金让白少棠睁大了眼。「一次诊金要一两银子,假若往後每三天便得抓一次药,抓过三次不就得付一百五十文钱了?」脑中飞快地计算价钱,在知道要治好这男子得花大约一两银及一百五十文钱後,白少棠的心情不禁变得复杂起来。
答应收下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当长工,好像b想像中吃亏呢!
「老夫可是给他吃了一枚蔘片才能熬过昨晚的。」虽然只是一枚薄薄的蔘片,可那功效却是极具效有,那绝不是区区数十文钱可以买到的。
「但是还得到你的药铺抓至少三次药。」那诊金的总额便不只是一两银了,这样可不符合救下这男子时所算出的利润呢!
「正确来说…应该是要抓四次药才对。」老大夫依旧笑眯眯地开口,依他的经验来看,要完全痊癒得吃十多天药才保障。
「四次!?」那不就是一两银及二百文钱吗!「大夫,不若这样吧,我一口气结清诊金,你合共只收我八百文钱好不?」要每次抓药也付一次钱,倒不如一次x付清好了,毕竟这不是一笔小钱,能一下子全结清的人也不多,不捏着这优势杀价可不符合他的个x。
「一次结清也行,一两银子一百五十钱吧。」
「九百文钱!」
顾宥义的眼皮微微动了动,模模糊糊地恢复了一点点意识,尽管他能听到四周的声音,却怎麽也无法睁开眼睛。
他……没si?
「一两银子的诊金是跑不掉的,再加一百文钱已经很便宜了。」要不是在药堂赊帐的人不少,且可以一次付清的人确b较好,老大夫一般也不太愿意被杀价。
他又不是开善堂,总得赚钱养活药堂的上上下下。而且这几条街都是多年邻里,他也是知道白少棠那铁公j的x格,所以才保留了一点点空间以防他大砍价。
「一两银子可以,不过一百文钱还是太多了。」斩钉截铁地开口,白少棠可无法接受这麽贵的诊金,明明就只是包紮的伤口有点多而已,怎麽要花上那麽多钱了!
「唉……一两银子八十文钱,可不能再便宜了!」他用的药可不是便宜货,而且他也是要生活的,所以即使这个年轻人的气势再强也得坚持住最底的价钱呢!「至多每次我都让药童帮你煎好药,你再拿回去吧。」
「行!就一两银子八十文及帮忙煎药,我这便去把钱拿给你。」至少便宜了一百二十文钱,外加药童帮忙煎药,虽然还不及心中的价钱,不过也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了。
听着铜钱碰撞发出的声音,意识渐渐变得清晰起来的顾宥义不由得感到汗颜。
在昏迷前雇了他的老板……刚刚是在跟大夫杀价?
原来诊金也能杀价吗?
要是大夫不给杀价,是不是这位老板便打算不管他的si活了?
就只是一两银子多一点的诊金而已,就这价钱的诊金也要杀价?到底是这位老板b较穷?还是这个城里的风气如此?
送走了大夫,白少棠把门关好,转身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睁开眼睛时不由得一顿。
「你看起来挺壮呢。」把人给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虽然缠满了纱布,不过还是能看出那结实的肌r0u线条。「因为你,我可是少赚一天的钱了。」他可没办法独力把这个b自己还要高壮近一倍的男人给拖到後面的厢房去,所以只好把人留在布庄的店面里,果断地关门一天。
「呃……抱歉?」对於老板的思考方式,顾宥义有点跟不上,这是因为他受伤不好动弹、且老板看起来身材瘦削搬不动他,所以他躺在店铺地板上才会让对方无法开店?
「嗯。」冷冷地点头像是接受对方的歉意,白少棠拿出一张草蓆来。「既然你还动不了,便只能这样了。」
「怎样?」看到那张草蓆,顾宥义忍不住露出防备之se。
他昏迷前已经被麻布盖过,该不会现在是换草蓆来盖在他身上吧?这不是把他当屍t来处理吗!这位老板也太不把他当活人来对待了吧!
「难道你想睡在石板地上?」看到顾宥义一脸警戒,白少棠耸耸肩,把草蓆铺在地上。
为了方便打扫及耐用,当初他选了石材来当店铺地板。昨晚是因为兵荒马乱而顾不上新长工躺地板会不会冷,现在他倒是有时间慢慢整理才想到拿出草蓆,总不能一直让伤者躺冷冰冰的地板,要是因此影响身t恢复可不好呢!
要是这男人不喜欢草蓆,他也是乐得不用花力气把人给拉到蓆子上呢!
「呃、不。」谁会喜欢睡在石板地上了!
要是他用内力倒是不怕石板地的寒气,但现在他身受重伤,可没多少力气来催动内力,
「那你瞪我g吗?」忍不住白了顾宥义一眼,白少棠伸手抓着男人的双手,使力地把对方的上半身拖到草蓆上去。「你好重!」光是这样搬动男人的上半身已令他感到吃力,在稍为喘了口气後再使力地抓上顾宥义的双腿,把对方的下半身也移到草蓆上去。
「哈哈……不好意思呢…」第一次被人说重,这还真让顾宥义感到一丝尴尬。毕竟一直以来,周遭的人都只会说他长得壮实,不然就是孔武有力,却没想到有一天他这样的身材会被人一脸嫌弃地形容「很重」。
这感觉就像是说他是个胖子一样。
「你要是明天能动,我便带你到房间去。」拍了拍手,白少棠从袖子中拿出一条帕子拭去脸上的薄汗。
「呃……好喔?」要身t能动才能睡房间,这也太苛刻了吧!他可无法控制伤口早点癒合,也就只能希望身t快点恢复力气,至少让他能够站起来走到厢